当时他冒出了一个滑稽的想法,觉得这看起来好像穆礼是被自己的屁股从马鞍上弹起来的,因为包裹在皮衣里的臀饱满紧实,一看就很有弹性。
但随即他就在心里大骂自己下流龌龊,怎么能对着穆礼的屁股胡思乱想。
“吓傻了啊。”穆礼又叫他一声,“怎么不说话。”
徐景元点点头,说确实帅,心里想的却是小老板好辣。
……真的要死了。
第二圈穆礼带着徐景元跑,迁就他的速度让马儿先溜达着跑。等徐景元学会了动作,下身能跟着马跑动的节奏一起一落,穆礼才带他慢慢提速,骑到了前头去。
耳边的风开始呼呼响,远处的草原和蓝天成了虚化的背景,近处的围栏马道也变得模糊,只能看见前方那一人一马的背影,然后不由自主地追着跑。
徐景元逐渐适应马儿奔跑的节奏,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在越来越快的风里感受到策马疾驰的痛快。穆礼一直与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徐景元想加快速度追上去,又担心摔了,犹犹豫豫地落后了一些。
“徐景元,”穆礼回头喊他,“跟上我!”
“……来了!徐景元应了一声,胆子也壮了些,“怎么才能快点啊?”
穆礼教他收腹提臀,半立起身,用脚后跟磕马肚子。
徐景元浅试了一下,没使太大劲儿,一点点地加快速度。
“学会了!”徐景元迎着风大声道,“追到你有奖吗?”
穆礼扬手挥了挥:“追到再说!”
两人跑了五六圈,最后一圈不知是穆礼故意放水,还是宝力也有点累,被徐景元追到仅剩半个马身之差。
穆礼转头看过来,白皙的脸庞因为热而泛起微红,弯弯的眼里藏着笑意,在压低的宽大帽檐下时隐时现,漂亮得难以形容。
事后回想起此刻,徐景元怀疑自己是被风吹昏了头,又或是为那句没头没脑的问话和穆礼一语双关的回答,才会忍不住松开缰绳,伸手去扶穆礼快要挡住脸的帽子,然后失去平衡滑下了马背。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另一只手还拽着缰绳,滑下来时紧紧抱住了马脖子,整个人以相当不雅的姿势挂在马身侧晃了小半圈,直到马减速停下后才脱力地摔到了地上。
“徐景元!”穆礼追着下马跑来,蹲在徐景元身边察看伤势,“有没有事?哪里疼?”
“……咳,咳咳。”徐景元满脸都是土,闭着眼抓住穆礼在他身上乱摸的手,一边尴尬一边疼得抽气,“脚……左脚疼,啊。”
穆礼去拉徐景元的裤脚,脱掉鞋袜,按捏了几个位置看他反应:“没事,只是扭伤。能起来吗?”
徐景元缓了会儿,说能,扶着穆礼的手单脚站起来了,一跳一跳地离开跑马道。
第14章
回到牧场时间还早,穆父正在厨房里做饭,听见声响看儿子在身后翻冰箱,问他找什么。
“冰袋。”穆礼说,“徐景元扭伤了脚。”
“骑马摔的?”穆父给他指了放冰袋的地方,“没事吧,严不严重?”
穆礼说不严重,关上冰箱门出去,又找了毛巾薄薄裹一层,才给徐景元缠到脚踝上。
以前练舞受伤是常有的事,自己的同伴的,他处理起来都很熟练了。
徐景元说:“谢谢。”
穆礼点头,让他坐着休息,别乱动。
因着这脚伤,不光徐景元哪儿都去不了,穆礼也被父亲勒令留在民宿好好照顾人,不用他再往家里跑帮忙了。
穆礼应下,午饭后扶着半残的徐景元坐上摩托,载着他回到民宿。
脚踝扭伤这种事可大可小,休息好不乱折腾的话,三四天就能好。休息不好的话,拖一两周也很常见,还容易留下肿块。
撇开那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情感因素来说,骑马是穆礼提的,徐景元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摔的,现在负责把人照顾到伤好,属于本分,穆礼没有异议,并且为了方便及时帮忙,他搬到了一楼102室暂住,就在徐景元房间隔壁。
徐景元的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这算自作自受,还是因祸得福。
之前那么费尽心思躲着穆礼,现在倒好,直接变成了一墙之隔,还房门敞开随进随出,想躲都没法躲。
……主要是穆礼也很闲,不用去老家牧场的话,可以一整天呆在民宿不出门。
徐景元要喝水他过来帮忙烧,换下的衣服帮洗帮晾,一日三餐做好端进徐景元房里吃,出门采买也去得不远,大概一小时就会回来。
这些都好说,毕竟确实为徐景元提供了便利,省得他老用脚。
但最可怕的是洗澡穆礼也要跟进浴室看着,明明已经在里边放了板凳让徐景元坐着洗了,还要站在外边等,说怕他在里边摔倒没人扶。
徐景元拒绝了两次未果,第三次打算自己偷偷去洗,又因为脚步声太重暴露了行踪,被穆礼抓到,之后穆礼索性把浴室大门锁了,彻底断了徐景元挣扎的念头。
公共浴室一共两个隔间,分男女各一边,外门有锁,里边就只挂了道防水帘子。
徐景元在帘子里洗,穆礼就在帘子外等,递浴袍的时候徐景元手伸得老长,离自己很远地从帘子边缘钻出来,另一只手紧紧压着帘子边缘,生怕被穆礼看了似的。
穆礼不太理解。
他虽然没多稀罕看,但见过的身材这么好的男生,多半都很爱现,希望被同性嫉妒,被异性青睐,总之一有机会就要展露出来,像开屏求偶的孔雀。
大家都是男生,该有的互相都有,尤其是徐景元性格外放,更不应该会害羞。
那到底在遮掩什么?
上次徐景元生完病,晨起换衣服的时候被他撞见,已经看过上半身了,相当完美。如果说非要有什么地方需要遮掩的,那就只能是当时没被他看见的下半身——
穆礼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