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话题扯到了他身上。
尤敏说:“星星和小时候不一样了,现在内向了很多。”
听见“内向”这个词时,李星河和丁慧珊的嘴角同时抽搐了几下。
丁慧珊笑道:“得了吧,他可比不上月月半点文静,你家月月才是真的静得下来。”
尤敏噗嗤笑了,“等以后你见着他,千万别当他面叫月月,他会不高兴的。我还记得这是我怀孕的时候乱取的,当时你说你家宝宝叫星星,我家就叫月月好了,刚好凑成一对。”
李星河听了半天,颇为困惑。
他抬起头问:“阿姨,你还有个女儿吗?”
他本以为会得到回答,谁知那两女人一同大笑起来。
尤敏甚至笑出了眼泪,抹了抹眼角道:“星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执着地想娶他当小媳妇儿呢。”
李星河一脸茫然。
尤敏说:“你忘啦,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家花园,后来有一阵子玩的可好了。”
李星河眨了眨眼睛,好像想起来月月是谁了——
很小的时候,他跟着丁慧珊去她家里玩,当时有个特漂亮的小孩坐在花园里荡秋千。
有多漂亮呢,大约就跟丁慧珊给他买的瓷娃娃一样。
雪白雪白的皮肤,莲藕般的小手,眼睛黑秋秋的,像两颗葡萄似的。
瓷娃娃安安静静地坐在秋千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李星河立马撒开丁慧珊的手,跑过去和她玩过家家。
他扯了张餐巾,想让瓷娃娃戴上头纱,当他的新娘子。
瓷娃娃特别生气,气得脸都红了,闷不做声,只是拼命推拒那块“头纱”。
李星河威胁她:“你戴不戴,不戴我揍你哦。”
瓷娃娃更愤怒了,一头冲向他,两人在草坪里干了一架。
说来也奇怪,那家人居然没有保姆来照看她,打架也没人管。
李星河本以为她是个娇弱小女生,没想到竟然打不过人家。
眼见到手的媳妇儿飞了,便撒泼打滚地在草地里哭。他从小最擅长哭,每次犯错了丁慧珊要打他,他都能哭到哽咽,哭到脸颊通红。
泪珠一串一串往下掉,嘴角耷拉下去,似乎极度地伤心,伤心得喘不上气来。
瓷娃娃冷脸站在旁边看着他,但是他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从下午一直哭到黄昏。
最后,瓷娃娃烦了,蹲下身把餐巾塞到了他手里。
李星河止住了哭泣,打着嗝问:“干、干嘛?”
瓷娃娃默默地拽过他的手,将“头纱”披到了自己头上。
李星河顿时不哭了,他连忙绕过她的头,笨拙地在她下颌处打了个蝴蝶结。
“嘿嘿,是我的啦。”他笑得露出豁牙,拍了拍人家的脸蛋道,“小媳妇儿。”
第20章
后来, 李星河和这小孩玩过一阵子,有次还带的她差点溺水,被丁慧珊抡圆胳膊揍了一顿。
没过多久, 那小孩就消失了。
小朋友的玩伴总是一波一波的,李星河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丢了媳妇儿有点微微失落,但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他不由感慨, 自己小时候不仅又熊又皮,竟然还是个不要脸的臭流氓。
这会儿面对人家家长,他终于罕见地感到了一丝害臊。
两个女人都看着他, 丁慧珊笑骂道:“你整天稀里糊涂的,问的这是什么话,人家尤阿姨家里是两个儿子。”
“!!!”李星河呆了呆。
男孩儿?
谁能想得到,一个叫月月的瓷娃娃居然是男孩儿?
而且长得还那么娇滴滴的,好像一碰就碎似的。
他整个大无语, 尬得不知所措。
尤敏笑着说:“不怪星星会误会, 小孩子嘛, 都分不太清楚性别, 我小儿子小时候又长得白。不止星星,很多人都说他清秀的像个姑娘呢。说起来,我儿子最近也该放假了, 要是他有空的话……”
她说到一半, 突然止住话头, 勉强笑了笑:“算了,他估计也不太愿意回家, 每次放假都是去他奶奶家, 我也叫不动他。”
丁慧珊很会察言观色, 注意到尤敏情绪不佳,忙转移了话题。
她挑了些当下流行的时尚圈八卦讲,一会儿说哪个品牌又做幺蛾子被封了,一会儿说哪个新上的秀款适合尤敏,下回可以去试试。很快便把尤敏哄得开开心心,胃口又好了起来。
吃完饭后,尤家的司机来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