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天选倒霉蛋 Brass 4539 字 11天前

何景乐脑子“嗡”的一声,像突然起了一场大火,刚才那点冒头的愧疚和温情,转瞬就什么也不剩了。

他听见自己有点发抖、却意外十分冷静的声音:“是,我做得什么都不对,我交朋友也有错,我不回你买的房子住也是有错,只要我没有事先请示过你,像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让你看着每件事按照你的构想发生,那我就是有错!”

他说到最后,声音不可避免的上扬,随即看了眼自己紧闭的房间门,强压着怒火低声地道:“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随便你。”

房间里他留的那盏灯还亮着,他走了进去,小心地按灭了——

半宿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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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到辛随再睡醒的时候,轮到旁边的何少爷幽幽地盯着他看了,两个人大清早就大眼瞪小眼,前者大脑还没开机,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寝室,于是鼻音浓重地说了声早,才坐起身来;等完全醒了之后,又被何景乐的黑眼圈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他很快就联想到自己,十分不好意思地问:“是我睡相不好,吵到你了吗?”

何景乐发现这人好像真的很擅长把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股脑全揽在自己身上,他立刻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失眠。”

他看辛随不像是不信的样子,又目送对方走去洗漱,这才长松一口气,恹恹地摸起落在一边的手机,结果还没暖热乎,手机也开始夺命连环震,果然,在这个睡不好的早上,连世界都很操蛋;来电显示是那个许久不联系的副导演,他接起来,听见对方活力满满地叫他:“早安,紫微星!”

“早。”少爷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

“紫微星,你还好吗?你怎么听起来一点活力都没有!”小姑娘叽叽喳喳的,上来先说了好一堆废话,然后又突然嘿嘿地笑了一声,“噢,我懂了,我懂了,晨间运动。”

“什么晨间——”何景乐脑袋转得慢,下意识复述了半句,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从脸一路红到脖子根儿,“靠,你想哪儿去了!”

电话那头,副导演还在很自来熟地嘿嘿直笑,过了会儿才切入正题:“不讲这个啦!紫微星,我给你打电话是跟你通知一声,咱们节目片头的那个开场舞已经剪好啦,你之前不是说要先看过一眼么,已经发你邮箱了!”

“哦哦,好。”他应了声,两人没聊几句,就各自挂了电话。

恰好辛随也洗漱完,今早两人也都没事,他便拉着对方开了电脑;邮箱被登上,一封还没阅读的信件果然静静躺在那里,他下载了又解压,等待的空隙里,转头跟辛随道:“说起来,我还没看过自己那天跳的舞呢!”

何少爷对自己的发挥有种盲目的自信,再加上人靠衣装,那天他打扮得那么正式,怎么说也得比之前好点吧?

辛随倒是很稀奇的样子:“我听向空山说虞叶好录像录得手机内存都满了,你一眼都没瞧见?”

“没有啊。”少爷无辜摇头,又充满期待地问,“这么说你看到了?也是,你那天不是从头到尾都在台下么,怎么样,说说感想?”

辛随痛苦措辞:“呃……”

“算啦!”天知道何景乐竟然也有不好意思的一天,他转回脸,没让辛随看见自己那一瞬的不自在,点开了视频,“我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熟悉的音乐响起,他拖动进度条,找到自己小组在solo的那一段,美滋滋地观看起来。

几秒钟之后,他猛地关上了。

辛随又在痛苦措辞:“那个……”

“啊啊啊,”何景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给我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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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应该会入v!具体哪天我到时再通知噢!

有点忐忑,感觉咱们少爷身价好像一下就涨起来了(

第28章 裤裆告急

托身边有对不秀恩爱会死的情侣的福,何少爷这无理取闹的本事近几年可谓是跟虞叶好和向空山练得愈发炉火纯青,辛随的嘴巴被他捂着,说不出话,只能“唔唔”地点头,但眼睛却已经笑得弯起来;他跟逗家里养的小朋友似的,任谁来看都要说一句纵容,但当事人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嗷嗷大叫:“忘掉!快点!”

等到再过了一会儿,面前这位耍赖小朋友的手掌就倏地落了下去,何景乐一只手还捂着脸,动作却丝毫不含糊地把电脑给合上,嘴里还说着:“完了完了,丢脸丢到全国人民面前去了!”

“没这么严重,”辛随还在笑,惹得前者死活不肯把捂着脸的手给放下来,他只好收敛起了神色,难得真心实意地讲道,“跳得挺好的,一看就很、很——”

何景乐幽幽地从指缝中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大有你要是说不好我就从这儿跳下去的意思,辛随于是又有点想笑了,但他忍住了,说:“……一看就很真诚,嗯,不用担心。”

两人对视,半晌,何景乐木然地动了动嘴唇。

“我还是死了算了。”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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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归说,因为这开场视频是在所有参赛选手正式开始练习之前录制的,主要目的就是露个脸,在受众群里混个脸熟,所以其实大家的水平都不怎么样;而何少爷的脸和身材好歹算是一等一的出挑,矮子堆里拔将军,不能说是最好,但起码,也不算最差。

因此何景乐也只是干嚎了一会儿,等到婷姨来敲门让他们俩出去吃早饭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恢复了正常;只是那个没看完的视频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打开了,又恰巧副导演卡着他看完的点给他发消息,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修改诉求,他急着洗漱吃饭,随手回了句“没有”,这事到此便算揭过了,也没人再提。

只是他还担心另外一件事,昨晚和何鸿光争执而起的怒火并没随着他睡一觉而消失,甚至还有点愈演愈烈的势头,但眼下辛随还在旁边,他并不想此时再发作,平白无故将对方搅入战局中,也害得人家担心。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何鸿光早就不见了人影,大概是这次来要处理的工作多了些,没时间陪他硬耗,家里只剩下大清早就忙忙碌碌的婷姨;他长舒出一口气,没去管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失落,拉开椅子坐下,顺便还眼尖地瞧见对面辛随的手机屏幕亮着,随口说了句:

“辛随,有人打电话给你。”

他还以为辛随没听到,但对方表情却一顿,很快地把手机翻了个面,又抬头朝他笑:“没事,骚扰电话。”

他一愣,点了点头,道:“噢,那就行。”

……到底也没说出来,自己其实看到了来电显示,上面分明地备注了一个字:妈。

何景乐又开始觉得辛随是个很神秘的人了,对方连晚上睡觉做梦都在找妈妈,结果早上接到来电了又像看陌生人似的;他有时候对于情感的窥测堪称敏锐,就像现在。

例如,他刚才清晰地从辛随脸上读出了一点局促和冷淡,就好像藏在那个温和表象下的辛随终于稍微地探出了一点头,只是和他料想的大相径庭而已;可眼下显然也不是适合追问的时机,毕竟,对方连电话那边的到底是谁,都不愿意跟他讲一句。

这念头一出,连带着许许多多细节上的违和感都发了芽,他想起自己和辛随的信息互换原来一直都不是对等的,只是辛随看上去实在太适合做一个温柔懂礼的年长者角色,所以这些似乎都理所应当地显得不那么重要,年长者嘛,适合倾听就可以,管他有没有烦恼干什么呢?不值当的。

大多数人都这么想,期盼自己的朋友完美无缺,能够在自己人生的每个重要场合给予支持与指正;可是何景乐偏不,他不需要朋友是完美的,或者说,他盼望拥有也需要他存在的朋友,而不是自己总搞出各种各样的乌龙,等着别人来收场。

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和韩元之流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区别,无非一个是无偿的,另外一个是只要给钱就什么都肯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