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聊太嗨了,忘下车了!
何景乐一个激灵,抬头一看指示牌,发现还有一站到终点站:“……”
“怎么了?”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沉默,向清竹问了一句,结果坐过了车的正主都还没说话,向空山声音已经抢先一步轻飘飘钻了进来:“是又坐过车了吧。”
何少爷当然不肯承认,毕竟再一再二不再三,他虚张声势地说:“没有,我就是马上到学校了!……不是说吃饭吗,行的呀,我现在转车刚刚好!”
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女人心海底针,十七岁的小女孩也一样。上一秒向清竹还喜气洋洋要吃接风宴,下一秒就立刻又改了主意:“呃……要不明天?我晚上吃东西第二天会水肿,总被指导老师骂。”
“明天应该不行,”何景乐有点为难了,“明天我可能有事儿。”
“瞧你这话说的,”向空山又插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可能有,怎么,你还能未卜先知么?”
“你耳朵要真这么好你就去当侦察兵为国争光,总插我话干什么!”
少爷怒,还好虞叶好来给他圆场:“行了行了……山哥,不许再插嘴了!”
“这才对——”
何景乐觉得虞叶好可真是他好闺蜜,结果刚感动了半截,突然又觉得不对味儿:“你怎么也能听见?”
“哦,这是可以说的吗?我开的是免提。”一片静默中,向清竹云淡风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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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空山,生理年龄20岁,心理年龄250岁。
大家可以懂我意思吧!并不是说虞叶好和向空山不爱了的意思,他们很相爱(我复读一百遍)
山哥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他觉得何景乐的喜欢也许现在还没到那种程度+他自己认为何景乐是被自己给潜移默化影响了,如果可以,他希望乐仔永远做一个快乐的人,不用去面对这些复杂的东西。
明天见!
# 有点倒霉
第49章 专属玫瑰
“妹,”何景乐顿了一秒,真情实感地说,“我陪你唠嗑,你就让别人听我发疯,然后把我当个嗑给唠了么?”
“安啦,”向清竹安慰他,“小乐哥,反正也只是打电话,别人又不知道你是谁。”
虞叶好也说:“嗯嗯,少爷别担心,只要你不说,谁也不知道你就是涟城知名企业家、前年华国富豪榜排第九今年排第十一的何鸿光先生——唯一的小儿子啊!”
向空山接茬:“没错,就算他们知道,他们也一定不知道你二十岁做志愿者摔大马趴还摸了一手狗屎,乐仔,你的颜面犹存。”
三个人嘻嘻笑了起来,电话内外一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何景乐:“……”
“您拨打的用户要挂了。”他说。
终于也轮到何少硬气一回,可这话刚撂下不到五秒钟,向清竹一句话又把他给打回原形:“乐乐哥,你明天到底能不能吃饭啊?”
“不吃,”他幽幽地说,“我是一个二十岁摸过狗屎的知名企业家独子,我配不上你们。”
向清竹那边的背景音里顿时又同步传出两声像是车胎漏气儿了一样“噗”的笑,然后虞叶好说话,气息不稳,带着刚笑完还没缓过来的余韵:“真不来啊?我可听说之前你爱吃的那家菜馆翻新了,新装修的那叫一个富丽堂皇,而且现在吃可以打八折,还可以在抽奖箱里摸奖券。第一名奖品好像是双人旅行!”
“……真的?”
降蛇打三寸,降何景乐得用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抽奖活动;虞叶好显然已经深谙此道,三两句话就把何少爷给勾得动了心,他坐在空荡荡的返程地铁上很为难地抠衣角,最后还是决定忍痛割爱,郑重其事地说:“我不去了,我明天得去找辛随。”
电话那头很明显顿了一下,其中还夹杂着向清竹充满疑惑的一句“辛随是谁”,好半天,虞叶好才不怎么乐意地说:“找他干嘛呀。”
于是何景乐就十分理所当然地说:“我和他表白,他还在考虑,那我当然要向他证明我的诚意才行。”
电话那头又是一顿,这次向清竹不疑惑了,改惊恐了:“我靠,哥,别掰啊,我二胡的弓子快被你给撅断了!”
“你说你和谁表白了?”向空山一字一顿,听上去有点咬牙切齿,“你和辛随怎么了?”
“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何景乐浑然不知风雨欲来,“不是因为被你影响,也不是因为其他,我觉得我就是很喜欢辛随。……上次你说喜欢一个人是想占有和心跳加速,这两者现在我都有,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我去出家算了!”
他一鼓作气地说完,才发现电话对面已经很长时间没人吭声,安静得近乎可怕;这让他把本来还想说的“反正我亲也亲过了”默默咽回了肚子里,又过了十分久,才听到向空山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乐仔,真的决定是他了吗?”向空山低声地说。
“我总得试试吧,山哥,我不怕选择错,你知道我的。”何景乐也不自觉压低了嗓音。
如果一定要因选择错误或者完全错过而产生遗憾,再过一百年,何景乐想,自己也还是会选择前者的。
因为他喜欢把人生当成一场游戏,把这世界所有对他不公正的厄运倾斜当成未知的冒险,既然这样,那不如就活得更畅快一些:
遇见的不同心动对象是限定且不会复刻的活动,是他错过就不可以重新收入囊中的当期卡牌,而为此伤过的心和流过的眼泪皆是攻克最终关卡之前必要的付出,这么一想,即使最后真的没有得到,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因为游戏人物会升级,供他在下一次再遇见时,更英勇地冲上前去。
向空山终于不再说话,像是默认了自己的好朋友也终于走到这一条路上,连同通话的后半程气氛都十分沉闷,只间或出现几句向清竹后知后觉的震惊;直到何景乐下了车,才听见不知是谁说了句:“只要开心就行。”
这声音混在地铁开走的巨大轰鸣里,显得十分不真切,加上近来向空山和虞叶好于某些方面愈发有夫夫相,所以就连何景乐也没分清到底是谁说的,不过他也没追问,只是轻巧地合上了手机,像闯进新世界一样,走出地铁站,一头扎进了帝都茫茫的夜色里。
开心嘛,多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