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这天应煦只有上午排了课,下午没课,奶茶店那边从六点半开始上班,他难得有一下午空余时间。迟晏听说了,在他埋头吃虾饺的时候便和他约好了午餐,要他去医院陪他。

应煦当然是不……会拒绝啦!

别说他本来就很乐意和迟晏相处,单是迟先生报给他的午餐菜式,就令他馋到不行,才吃完早餐就开始惦记午餐了。

“应先生,中午十二点半,我来这里接您?”

李政清看了眼腕表,迅速确定好时间,他用征询的语气,好像面对个大客户似的。

应煦忙说:“李助理,你不用专程来接我。你公务繁忙,我自己过去就好,不麻烦你了。”

李政清语气殷切:“您说这话就太客气了,您是迟总的……客人,我自然要谨遵他的吩咐,为您服务。请把您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中午我联系您。”

应煦无法,只能给他个电话号码。

李政清站在车旁,目送应煦进了校门,才坐回车里。他先给迟晏汇报了「工作」,以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一种近乎邀功的语气,然后心情愉快地开着车,往公司驶去。

迟晏的回复很快就到:“做得很好,中午准时。”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令李政清如闻仙乐。

他就知道,他做对了!

李政清忘不了早上的事——当他踏着晨露走进迟总的病房,正欲开口的时候,坐在床上的迟总冲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他示意他别做声,同时目光往左看,看向脸埋在被子里睡得沉沉的青年,眼神温柔。

李政清在迟晏身边呆了那么久,早习惯他用温和伪饰自己,然而那一刻,在迟晏的神色里他看不到半分阴翳,那是发自内心的温柔,像巨龙守护自己的宝藏——他们迟总,也会有在意的人?

李政清看向缩在被窝里的青年,才发现他们曾经见过几面。

他似乎叫……应煦?

“应煦!”教室里人流渐渐散去,谌致远一把抓住应煦的肩膀,把他往怀里带,“你小子要往哪儿去?你才出了车祸,你就不能消停点么?!走,食堂吃饭去,一会儿给我看看你的伤,除了脸上,别的地方还有么?知道你不爱擦药,但是我们学表演的,脸上的伤可轻忽不得,这张脸可是你吃饭的本钱呢。”

谌致远跟个老母鸡似的絮叨个不停,他把应煦夹在胳膊底下,好似夹了个娃娃。应煦个头也不算矮,却不及他高大,此时被他委委屈屈地压着,不免皱眉。

“好了,致远,今天我不去食堂吃饭,回头再跟你说。”应煦说着,拉开谌致远的手,“我今天中午有约,得赶时间。”

“哟,有情况啊。”谌致远促狭地看他,挤了挤眼睛,“男的女的?我们学校的还是校外的?”

应煦见不得他这副表情,一个巴掌呼过去,盖住他的脸:“是朋友,朋友,你别多想!”

谌致远的脸部肌肉在他的掌心里动啊动的,嘴巴仍不安分:“我没多想,倒觉得你可以多想一想,平时我们兄弟要约你多难啊,你这会儿钱都顾不上挣,着急忙慌要去见人家,不是搞特殊么?”

应煦被他呼出的热气蒸得手掌烫红,他的心口也像被炭火炙着一般,顿时缩回手:“我不和你说了,回头请你喝奶茶!”

谌致远见他步履匆匆,还在后面高声喊着:“封口费呀?一杯奶茶可不够!”

可以。

很好。

奶茶也没了。

应煦咬牙切齿,脸红得更厉害了。

他赶紧走出校门,就见李政清已经在等他了。

“应先生。”

行吧,他还是这么客气。

应煦已经懒得纠正他了,冲他点头示意,上了车。

车子启动,正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几个学生都伸长了脖子。不知是谁撞了黄海洋一下,急道:“洋哥,你看,应煦那家伙又换男人了!”

黄海洋才来上学,他两边脸颊鼓得像馒头,一只脚一跛一跛,被人问起,就臭着脸说自己是摔的。这话难以取信他人,毕竟他的鼻梁都没事,没道理摔伤两边脸颊,只是大家都清楚他脾气大,不好八卦他。

没想到黄海洋经这一「摔」,竟像变了个人似的。看着应煦坐上豪车,他也不羡慕了,整个人冷漠颓丧,只道:“不要再招惹他,代价你们承受不起。”

三天了,他的脸还是痛得厉害,那是他爱嚼别人舌根的惩罚——修理他的人是这么说的。黄海洋只是想起那个阴暗潮湿的巷子,想起那两个魁梧高大的男人,就觉得一阵胆寒,伤腿神经性地抽痛。那个人还联系他,要他再给他做事,可他从来没告诉过他,还有人护着应煦,为应煦撑腰,甚至雇人来揍他!

那个人听了他的控诉,陷入沉默。

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恨恨的声音:“魏连霄,魏连霄!你竟然铁了心护着他……”

他才知道,收拾他的人是魏连霄,应煦的前男友。

他们俩余情未了,他去掺和什么呢?

平白做了别人手里的枪。

黄海洋想明白了,但又有什么办法?经此一次,他算是看明白了,在权势面前他比地上的蝼蚁还要渺小,魏连霄只是掸掸灰尘,他就要痛上很久,联系他的那个神秘人也是一样吧?他们神仙打架,他是再也不敢涉足了,甚至连愤恨的念头都不敢生出。

与此同时,远扬集团总部。

魏连霄刚结束一个会议,他理着衣袖上的袖扣,正大步流星往办公室走。会前张旻匆匆来报,给他带来了有关应煦的新消息,他赶着开会没时间听,此时不免有些期待。按照他对应煦的了解,那家伙是时候低头了。昨天张旻就说,他派去a大的私家侦探根本没见着应煦,听说他请了个病假。

呵,急生病了?

魏连霄有些讥诮,觉得这样也好,生完这一场病,应煦那不该有的傲骨也该软下来了。

他今天该去看看他了,给他带去合同,还有他的关心。应煦会明白的,只要他乖乖的,他会好好待他,但他要是敢亮爪子,绝对讨不着好果子吃。还真是让人期待啊,生病的应煦会是什么样呢?剥开那层倔强的外衣,脸色潮红,嘴唇苍白,虚弱病态的表情应该也很……可人疼吧?

魏连霄想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自己浑然不觉,被阳光浸透的玻璃窗却照出了他的愉悦。

“魏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