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阿握住他的大拇指沉睡过去。贺薄文静静凝视, 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面,听微沉的呼吸声, 也被空气里的酒气熏醉一般,心神摇荡。
输完液, 贺薄文便把人抱走。车里一片狼藉,充满呕吐物的刺鼻味。他将乔阿放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缓慢开回去。
已经到了盛夏,最近温度持续升高, 夜风吹在身上, 并不解凉。出一身汗,又不敢调低空调,怕乔阿冻着,停在二十九度, 还把窗透了个缝隙。
换作平时, 贺薄文决不可能忍耐片刻,便会立马换下脏衣服并洗澡,可她总能一次次刷新自己的底线。
乔阿今天穿着很规矩, 应该是新买的衣服,上身白色小衬衫,下身黑色长裤, 有点职业装的意思,完全不是她平时的风格,或许是想打扮得成熟些,才特意挑了这一套。她没有戴耳钉,手上的木镯也摘下,就连那缕蓝发也染回了原色。
更加符合大龄人的审美,可贺薄文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不想乔阿为了迎合别人而委屈自己做出改变,他希望她永远无拘无束、自由地做任何想做的事。
衬衫上斑驳几块油渍和酒渍,各种味道混合起来,很难闻。手落在领口的纽扣上,刚解开一颗,忽然停住。
贺薄文不知道在这种不清醒的状态下为她换衣是否合适,迟疑片刻,还是收回了手,去卫生间湿了块毛巾,回来给她擦拭脸、脖子、手指……
……
这是最难受的一次醉酒,以往睡一觉便会好很多,可醒来时胃里还在翻江倒海。头疼眼花,走几步,脚在晃人在飘,整个世界都打转。
昨晚发生什么乔阿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记忆停在和李叔叔掰扯写作的那些事上,往后就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手面上什么时候多了个针眼。
一身酒臭,乔阿简单冲了个澡,换上衣服出来,头发也懒得吹,乱糟糟耷拉着,垂在太阳下晒。
贺薄文叫她下去吃点东西,见人有气无力地瘫在窗边的椅子里,拿上毛巾走近替她揉头发:“我帮你吹?”
乔阿懒洋洋“嗯”了声。
贺薄文知道她不想动,这里又没插座,直接连人带椅子抱起来,送进卫生间。
乔阿眯眼打趣:“哇,好厉害。”
贺薄文不擅长给人梳头,两次扯得她痛出声,磨磨唧唧完全吹干后才把她抱出来:“去喝点粥?”
“不想喝。”
“少喝几口。”
乔阿倒在他怀里,没吱声。
贺薄文抱她下楼,放到椅子里坐着,乔阿难受地趴在桌上,嘴里一阵苦水。
小米粥煮得有些过,黏糊糊的,摆在面前,一点食欲都没有。她一动也不想动:“你喂我。”
贺薄文没说话,直接端起碗来,舀一小勺递到她嘴边:“不烫。”
乔阿张嘴吃下,甜甜的,放了点糖,她并不是很想吃,但看在贺薄文亲手喂食的份上,勉强喝下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