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民间都在传,裴郎守得云开见日明,与长公主再续前缘了,我今日便是来问问西平,可是确有此事?”
若别人问了赵琛定然是要否认的,但问的人是萧远。他说是来求证,那口气倒像是捉奸来的,赵琛不想纵着他。
他淡然道:“旁人问我也就罢了,王叔素来与俗人不同,先前不是为彦昭可惜么?若果真如此,王叔该欣慰才是。”
萧远磨了磨牙:“西平说的是,若果真如此,我自然要送一份大礼。”
赵琛眼中带了点笑意:“王叔这份大礼倒是可以省下了。”
“西平知我心意,便要乱我心神么?”萧远嗓音低沉,又放柔了语调,听来倒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赵琛反思了一番,不论他如何豁得出去,论不要脸他都是比不得萧远了。
“王叔说笑,久闻王叔运筹帷幄,坐镇中军,料想不该这般易扰。”
萧远又笑起来,赵琛不再管他,自顾自处理事务,又检查了赵璟的课业。
一年之计在于春,官家也该进学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很要紧的事,种痘。
种痘之法古已有之,技法已经十分完善,秦国公主幼时便曾向理宗进言要大力推行此法,理宗大约是从那时起看到了不一样的可能。
大楚近二十年,都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天花疫病,种痘之法倒是日精月进。
赵琛小时候也种过。身体康健之人,在精心看护之下大多可以成功种痘,只发轻症,便是在民间成功率也很高。
宫中之人无论内侍女使,入宫前也都要先种痘,当年秦国公主便是以此举推行种痘之法。
所谓上行下效,京中百姓素来爱模仿宫中贵人行事,宫中贵人都种,百姓自然也种。
种痘多半是安排在春秋季,赵琛是秋天出生的,他当年种痘便也安排在秋季。
赵璟年纪到了,本该去年种痘,只是春季染了伤寒,秋天又初继位,心中惶惶不安,不事宜种痘,这才拖到了现在。
等过些日子天气更暖和一点便要安排上了。
庆宁宫的屋子布置好了,赵琛便亲自去看,卧室避光、相对封闭,又不是全然不通风,外头还供着各路神仙。
赵琛不在意哪路神仙庇佑,更在看护之人。
宫女内侍都是种过痘的,平日里看顾赵璟起居之人便可,御医原定了黄太医,不想他自己得了伤寒告了假,便只好另寻他人。
天花凶险,官家种痘自然是大事。
各府纷纷送了些寓意好的东西来,多是家中身体康健的孩儿幼时用过的东西,是为借气,便也一并摆在庆宁宫。
赵璟用的痘苗是选育过七代的熟痘苗,毒性极弱,安全无虞。
这样大的阵仗,赵璟也有些害怕,赵琛便亲自看顾,那种痘之人小心将痘痂吹入赵璟鼻腔内,小心封好痘苗,擦了擦额上的汗。
“接下来几日,万不可懈怠。”
太医院诸人皆是应诺。
赵琛这日便也宿在庆宁宫,那种痘之人不敢给赵璟用太多剂量,此法或许一日不成,若是三日之内没有症状,便是不成,需要再种一次。
赵琛已经做好补种的准备,叫人将文书都拿到了庆宁宫,明日起常朝便要不见官家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不必三日,赵璟当晚便发起了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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