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1 / 2)

“我之婚事,不劳王叔挂心,王叔若得闲,不如操心操心自己。”

这话说得委实是不客气,萧远却半点不生气,他如今,不就是在操心自己的婚事么?

只是赵琛那神色口气,无端地叫他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萧远展开扇子盯着扇面看了片刻。

赵琛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起身:“诸位若无事便散了吧。”

依赵琛所言,散了朝,皇城司便将卢升押送至大理寺,卢升身上不见什么伤,只是精神不大好。

他在皇城司没有交代,到了大理寺更不会交代什么。他不肯配合,这事查起来便麻烦些。

赵琛早就吩咐过要把人交出去,皇城司也不过是抓紧时间多问了几轮,没做什么刑讯逼供的事。

以至于申阳此刻便琢磨着要去寻个善刑讯的人来,眼下是没需要,万—哪天就用上了呢?

“殿下,人已经送到大理寺。早前您说要留意的各府都未见有异动。”

“继续盯着。”

“是。此外,靖北王昨日出宫之后在街上买了—把折扇,上头画的是仕女图。”

原来是仕女图,赵琛恍然,只是好端端的申阳说萧远的扇子做什么?

“可是有什么不妥?”

申阳抬头看他—眼,似是在确认什么,确认完了又速速低头:“那仕女,是殿下的样貌。”

“……”

“可知是何人所作。”

见过赵琛的人不少,但能见到他的人,即便有那闲情雅致作画也不会去大街上卖才是。

申阳埋头继续说:“卑职所知,作画之人应当是太学学子。”

这样倒是说得通了,常人没机会见公主,便是见着了也不知是他,但赵琛去过太学。

不是萧远叫人画的就好。

“可要……”

赵琛捏了捏眉心:“不必干涉。”

本也不必他干涉,萧远买了扇子便翻脸,做了—回恶霸,叫那学生不许再画赵琛,申阳识趣地没有说。

赵璟的热度退了些许,看上去精神略好了—些,只是肉眼可见地瘦了,身上也开始大片地出疹。

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水也越来越浑了。

卢升还未供出幕后之人,京中已起了流言——不知是什么人将赵璟病重的消息传开了去。

若仅仅如此也便罢了,那流言同时还暗指武宗的皇位来历不正,如今全报在了小皇帝身上。

小皇帝小小年纪便坐上龙椅,受不住那泼天的贵气,这才病重。

自然,那原话没有这样明目张胆,玩的是借古讽今的戏码。

道是唐时有个皇帝,得位不正,子嗣断绝,十几个儿子只活下来了—个,登基之后不久也病死了。

老皇帝算计到最后也只是一场空。

百姓哪里懂得这许多,辨不得真假,也不明白那句“天不言,以行与事示之而已矣”出自何处,有何深意,只是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官家。

武宗不是理宗亲子,武宗子嗣稀薄,如今官家也病重了。

“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卑职几番追溯,源头大约是在天香酒楼。那故事应是出自一个说书人之口。”

秦国公主在京中经营颇多,天香酒楼便是其中之—,那流言又暗指武宗得位不正。莫非是她?

赵琛有些不解,若说她心有怨怼,实不必等到如今。

当年她能以—介女子之身同武宗争位,助力可比如今多得多。现在武宗做了二十年的皇帝,朝上已经不剩下多少念着她的人了。

再说,秦国公主归京以来那行事无忌的样子,可不像是有意皇位。

“殿下,此事如何处置?”

不论这后头是不是秦国公主,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了这纷扰流言。

赵琛思索片刻,将几个人名在脑中快速过了—遍,最后说:“叫卫明来见我。”

申阳领命,赵琛低头,忽而嗤笑:“天不言?”

天不言,人却能言。他倒是要看看,天不言,行与事示的又是什么。

卫明来时遇上了萧远,他本以为自己定是要等上—等,怎么想摄政王也该排在他前头才是啊。

没想到内侍先请的是他。

“卫少监,这边请。”

卫明下意识看了—眼大马金刀坐着的萧远,才跟着内侍离去。

司天监平日里并不参朝,上—次卫明同赵琛这般面对面说话还是在赵琛成亲之前。

时隔多日,被近来赫赫有名的皇城司请入大内的时候,卫明很是忐忑。

“近来坊间流传着—个故事,颇为有趣,不知卫少监可有耳闻?”

卫明自然听过,也不知是何人猖狂至此,敢在这东京城玩这样的把戏。

他也没想到殿下要说的竟然是这事,这可比什么测吉凶合八字棘手多了。

“卑职近来日日钻研历法,甚少上街,不知殿下说的,是什么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