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1 / 2)

来传旨的人不知道萧远方才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谨慎地没有开口。

“官家以为如何?”

赵璟不动这许多的门门道道,但知道放葱那人是公主府来的,绷着脸道:“准奏。”

赵琛只是说要派遣钦差,各地求的银子依旧拨,不过是多了沿河视察的钦差,沿河巡堤是很寻常的事,众人不会也没有理由反对。

但依照赵琛发行事风格,沿河巡堤绝不是走过场。长公主做梦不知是真是假,但如靖北王一般生了疑心是一定的。

此番派人去查,若查不出什么也就罢了,若查出来,只怕又是一番震荡。

隔日,公主府。

赵琛出宫之后就没处理过什么政务,见的人也只有一个萧远,时隔多日,申阳终于见到他就被委派了任务。

他听完赵琛所言,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有何异议?”

申阳犹豫片刻,复又低头:“并无。”

赵琛点点头:“打听清楚了派人告诉我,不必亲自来了。明日起公主府闭门谢客,你多留意京中动向。”

申阳走后,赵琛坐了一会,细细思索还有什么遗忘的,思来想去只有一个萧远麻烦些。

不过他们这几日相处还算愉快,萧远应当不至于翻脸。

“青黛,去收拾东西。”

“殿下要回宫了么?”

“不回宫,我要出行”

“出行?”青黛诧异,““殿下,您病体初愈……”

赵琛打断她:“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你便当我是出京游玩,此行最远不过至沧州,当年苏州去得,如今沧州自然也去得。”

青黛不知沧州具体在何处,却知道沧州靠海,那想必是极东之地,她足够了解赵琛,越是这般轻描淡写,做的事越是了不得。

青黛冷静道:“奴婢不如殿下见多识广,不知沧州在何处,只知道,殿下若是再一意孤行,奴婢几个怕是不能再伴殿下左右了。”

太后舍不得罚赵琛,却知道赵琛心软,不忍心身边的人因他受罚,之前赵琛受了风寒太后便说要罚青黛,被赵琛拦下。这一回她若是再配合赵琛,瞒着所有人出京,这罚怕是难逃。

赵琛叹了口气,动之以情不行,就晓之以理。

“青黛啊,我此番出行并非为了游玩,乃是有要务。黄河事关江山社稷,然时时不安常有水患。

司天监便说今夏多雨,如今正是汛期,我心中着实是放不下……

我在朝中,举目四望没有多少自己人,新科进士才入朝怕是连人都认不全,即便是派了钦差,亦不知究竟是何等境况。

我虽身居高位却只能看见他们想让我看的。如今称病,便是在暗,机会难得,正好亲自去探查一番。”

赵琛的处境当然没有他说的这样艰难,刚入朝时确实是举目无亲,如今入朝近一年怎么都算不上孤立无援。

青黛虽然将赵琛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却是真的不通政务,分辨不出赵琛话中几分真,几分假,闻言便也有些犹豫。

赵琛话锋一转:“况且也未必就要到沧州,此番是沿河视察,若一切都好,不必到沧州,来回半月足矣。”

青黛终于妥协:“请殿下准许奴婢随行。”

“旅途劳累,何苦跟着我奔波。”

“殿下明知劳累却要为天下奔波,这是您的担当,照顾您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赵琛叹了口气:“你跟着走了,府上谁来照应,至少要拖过七天才能叫人知道我不在府上。”

青黛想了想:“那您带上半夏剪秋。”

留下的才是最有可能受罚的,青黛虽放心不下赵琛,也不能叫旁人担责。

她说着自己已经敲定了:“殿下此行人多恐怕多有不便,剪秋一惯细致妥帖,殿下带上她便是。”

赵琛笑了笑:“有劳青黛了。”

青黛也叹了口气:“这都是奴婢应当做的,只求殿下看顾好自己,路上剪秋给您做药膳您可莫要偷偷倒了。”

赵琛失笑:“行了,才多大,跟个老妈子似的,剪秋的手艺好,我自然不会辜负了。”

青黛有时也会疑惑,她分明比殿下年纪大些,偏偏在他口中像个小丫头。

赵琛收了笑:“你收拾东西,我给娘娘留封信,若有个万一,你便将信拿出来。总不能叫你跟着我受罚。”

落日溶溶,水面泛着粼粼微光。

桅杆上巨大的帆推着船只不断前进,这是自京城往汴口的船只,每日里这样的船来来往往多不胜数。

船主更是见多了各种各样的雇主,今日这雇主有些不同,明明是个客商却一身正气,出门在外还拖家带口,满身罗绮佳人在侧却愁眉不展。

他理了理衣襟上前搭话:“如花美眷在旁,闫老板怎的愁眉不展?”

闫法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赵琛站在甲板上。

殿下五官明艳,眉目舒朗,虽是女子却带了几分英气,贵不可言。

平日里即便是上朝也少有直面的时候,如今是看了一次不敢看第二次。

现下冷不丁地看过去,正对上赵琛视线,吓得差点没绷住表情。

赵琛不过是听见他们的声音回头看一眼,无事就又转回去看河面了。

河面上的落日,很有味道。

赵琛转回去,闫法楼才松了口气,摆摆手,苦笑:“那是舍妹。”

这是赵琛来找他的时候就说好的。

那船主换了一副惊艳的神色,赞叹:“令妹当真是风华绝代姿容无双。”

闫法楼点点头,面上乐呵呵的,全然是被人夸了自家妹子的喜悦,心中却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