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行出去没多远他就挨了一闷棍,人事不省。
闫法楼顾人将赎金抬到先前匪徒定的点,胡知府派人尾随,当晚就知道了匪徒据点,点兵剿匪。
眼前虽是厢军,却个个披坚执锐,看着并不比张胜安手下的人差。
胡幸天是有几分自得的,张胜安仗着自己懂些并发,早年平过几波不成气候的民乱,一直把持着府军,他虽眼热却也无处插手。
好在还有厢军,经营数载,他手下的厢军也渐渐成了气候。
胡幸天一字一顿缓声吩咐:“匪徒穷凶极恶,留几个活口盘问便可,其余,格杀勿论。”
胡幸天带兵进了水匪的据点,心中有些惋惜,里头也是他一手养起来的厢军,还有胡九,此人虽奸猾,却很会揣摩他的心思,替他做了不少事,送上的美人各有各的韵味,
只是今日,他同这些“劫匪”一样,不得不死。
可惜,他还不知道那失踪的是何人……到是好慢慢试探便好。过了今日,他养匪的证据便烟消云散。
匪徒穷凶极恶,负隅顽抗,大多就地格杀,余下的在牢中重伤不治或畏罪自杀,钦差重伤在身不能成行,待养好伤,河堤也修得差不多了。
那庄子不知何时起了火,胡幸天看着透红的天,露出一抹笑。他护河筑堤平匪乱功绩在身,来日必当青云直上。
忽然,他听到身后有呼喊之声,他转过身,瞧见连片的火把,火光中,一个人影负手向他走来。
“张通判?”
“府君。”
“你怎会在此?”
“自然是来助府君平匪乱。”
胡幸天看了一眼这望不到头的队伍,少说也有三千,剿匪哪里用得上那么多人,分明是有意抢功。
起初闫法楼找到张胜安时,他是不肯调兵的,私自用兵是重罪。
“钦差此翻前来是为巡堤,非是剿匪,无权调兵,若要剿匪也该是府君下令,或是朝廷有令。”
闫法楼表情凝重:“我入大名府,匪徒当即就知晓,只怕是大名府中有人。此番随行的都是朝廷命官,事急从权,还望通判相助。”
张胜安不言,他在权衡。
胡幸天做了什么事,张胜安心知肚明,胡幸天眼红府军,养着厢军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只怕贸然带人杀了上去,遭人暗算,钦差若有个三长两短,他非但无功,反而有过。
闫法楼见他犹豫,低声道:“劫船当日,殿下也在船上,后来跳水自救,如今就在大名府,剿匪便是殿下的意思。”
他没有说萧远也在,但一个赵琛已经够叫人震惊。
“殿下?可是西平长公主?”
闫法楼向西南拱手:“正是如今代官家理政的西平长公主。”
张胜安锁眉沉思,他虽然不在京城,这位公主的威名也是听过的,别的不说,常平仓应当是叫胡幸天惴惴了许久,他也知道公主遣了钦差来巡堤,倒是没想到她自己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长公主会离京,但既然钦差说了,想来是不会有假,胡幸天劫了长公主……张胜安险些笑出声来,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法翻身了。
而他,叫胡幸天压了多年,此番若是剿匪有功,将来入京也未可知。这北京城,终究是不如东京。
剿匪的厢军之中有不少□□,张胜安眯了眯眼,他正经的府军也没有多少,竟是叫胡幸天扣在厢军这里了。
只可惜,胡幸天是个彻头彻尾的文官,根本不会领兵,这上千的厢军到了他手里,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有□□又如何?
这一战比张胜安想得容易许多,厢军养了几年,终究是不成气候。
胡幸天存了灭口的心思,调了上千人来剿匪,依旧抵不过张胜安,他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在知府手里抢了功。
胡幸天面色阴翳:“张通判这是何意?这北京城,几时容得你私自用兵?”
张胜安敷衍地拱拱手:“府君见谅,我也是怕走漏了风声,这才不曾提前告知。”
胡幸天气得恨他毁了自己的计划,却也奈何不得,只想着回去之后必要上书朝廷,告他个私自调兵之罪。
大楚历来对武官限制颇多,兵事上慎之又慎,他张胜安虽然也是文官,却常年领兵。他本不欲同他争抢,张胜安自己撞上来,就莫要怪他不客气。
胡幸天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张通判将目光转向闫法楼:“不知殿下身在何处?”
隔日,萧远筑堤归来便见了李府外乌泱泱的人,还有那十分醒目的上头挂着淡粉色轻纱的步撵。
萧远并不意外他们找到这来,今日赵琛换了女装,他便知晓他们该回了,只是这排场不像是赵琛的喜好。
“那老头本就疑心你是被我迷了眼的大家闺秀,如今你这样大的排场,岂不是坐实了?”
赵琛瞥他一眼:“你很冤?”
“怎会,”萧远一本正经地否认,“能带这普天下最尊贵的女子私奔,是我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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