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沂冷汗都要下来了，他此刻像个主动前来认罪却当面叫人告发的倒霉蛋，他甚至不敢去看赵琛的表情。

萧远继续道：“那船上装了十万斤铜锭？”

赵琛想起来了，那是沧州的铜，沧州本没有铜矿，这铜是辽国来的。

这是当初和耶律弘温的合作之一，辽国有铜矿，但不善于炼铜，大楚铜矿虽也不缺，但铜钱年年有缺口，铜是怎么都不嫌多，一个缺铜一个少矿，这合作水到渠成。

原本这些铜锭是沿着御河，也就是永济渠入京，但因永济渠修桥阻了水路，又正巧在汛期，这才走了黄河，没想到就被沉补河堤。

十万斤，可铸两万贯铜钱。

但当时那情况，别说是铜，就算沉了金，赵琛也不好追责。

“无碍。”

等人走了，赵琛看向萧远：“你昨日回来的？”

昨日回来，原本连成浮桥的船却叫高沂沉了，萧远定然是多费了一番周折，所以才这副做派。

萧远意味不明地哼笑：“现在能走了么？”

“走吧。”

年轻女子的衣衫大多艳丽些，赵琛毕竟不是真姑娘，最艳丽的衣裳便是红色，色虽妍而庄重，余者也没有什么鹅黄桃粉那样娇艳的，大多素净，今日便穿了一身淡青色。

萧远今天穿了白衣，赵琛依稀记得，今日用早膳的时候，萧远穿的不是这一身，是他在见孟张二人的时候换的。

他多看了两眼，萧远补一刀他的视线：“我今日这一身如何？”

“……尚可。”

“只是尚可？”萧远显然不满意他的评价，“我这是看着你的衣裳搭的。”

赵琛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外衣上绣了竹叶，竹叶也是淡青色的，这样看来，他们走在一处便十分相配。

就是不知道这衣服是给萧远准备的，他其实不适合这样的衣裳——他哪里有君子如竹的气质？

桀骜不驯，野性难收，儒家讲中庸之道，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萧远是一个字都搭不上。

赵琛移开眼，倒是生了一张好脸。

萧远五官都生得好看，好看到有些锐利，加上他那毫不收敛的神态，大多数人见他的第一眼都会为他的气势所慑，民间常闻靖北王骁勇善战，关于他的相貌倒是没多少人传颂。

街上实在是没什么好逛的，不说大名府不及开封府繁华，如今才叫水淹过，众人都忙着收拾清淤，街上只有零星的铺子开了张。

不过萧远喊他出来并非是为了逛街，街上有没有东西不要紧，有人就好。

他拉着赵琛在人最多的街道上晃了小半个时辰才心满意足地回去，百姓果真不负他所望，纷纷赞叹靖北王和西平公主果真是伉俪情深爱民如子，携手解决了水患，如今便来体察民情了。

赵琛：“……”

若他的记忆没有出错，伉俪情深应当是形容夫妻的，他和萧远，应当是没有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今天打疫苗还姨妈造访，最后特别倒霉地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整个人都要废了。

是的没错这就是我短小的借口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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