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卡特斯看着凯莉亚担心的眼,良久却也只能摇了摇头,他能怎么说,告诉自己的母亲,他之前几乎日日饮着人血,告诉母亲那些流言都是真的?自己确实与丧尸厮混。还是告诉母亲,他的儿子已经真的成为了距离丧尸最近的人类……
他注定只能沉默。
拉开了铁栏的门,这样的日子,只能这样一日日的过着。
“见到自己的母亲很高兴,恩?”
情事之后血丧抱着利卡特斯坐在血池之中,双手紧紧怀着背靠着自己怀中的软弱身躯,将下颚搁在那纤弱的肩膀上,嘴唇便贴靠在利卡特斯的耳边。
利卡特斯微微扭头,这样的姿势想要看到血丧的表情很难,只能看到那青黑光滑的额头,“你……为什么这样做?”
“想要知道?先喝了这个。”随手用血池边的铁盆舀起了血池中的鲜血,血丧淡笑着放在了利卡特斯旁边。
瞥了眼那荡漾在有着红褐色污垢的铁碗中的液体,那些扑鼻的血腥气他已经熟悉就如同曾将山林中野风中芳香的草味了。痛恨自己么?但是人就是如此,慢慢的就会习惯,哪怕当初是如何的厌恶,习惯了便就如同上瘾了一般。
越是厌恶着的,一旦适应了,便越容易上瘾。
这是当初自己不爱吃苦瓜时父亲说过的话语,总是拧着眉被逼着吃苦瓜的自己又怎么会想到在之后几天不吃便会想念了……即使现在已非苦瓜这样简单。
一口气饮下了那一碗鲜血,利卡特斯将铁碗放在了血池边。身体依旧是被从后抱着,那冰冷的触感在这血池之中却并不是那样难以忍受。
血池中的血水竟然是温热的,这件事在一开始利卡特斯便发现了,起初他的想法是哪血水便是残忍的刚从人体中直接流出灌入这池子的。但是直到他真正的被血丧抱下了这池子他才发现,并非如此,这池底的石块是温热的,便是那种不会让血液凝固也不会让血液冰冷的温度。
这是丧尸保持血液可以长期使用的方式?利卡特斯觉得并非,但这其中定是用了什么方法,否则这样多的血液……那取食室他也是进去过的,虽是几十个人那样吊着,但若是每日都要取这样一池子的血,却是完全不可能的。
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因为疲累他总是特别容易走神,心思都已经偏离了他真正的问题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血丧却是轻笑,便道,“看来你已经十分适应了,或许我们该改些别的尝试了……”
别的?血丧所说的适应是指他对于血液的话,那么别的尝试……利卡特斯的身形一僵……他不敢去想。
而就在此时,血丧却给出了利卡特斯疑问的答案,“你的母亲……或许我只是想让你高兴而已。”
血丧的话中带着笑意,血红色的双眼此刻柔情的看着靠在怀中的人,只因为位置的关系,利卡特斯并看不到。
“不要尝试别的,我会听话,求你。”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的祈求,便是话语也是僵硬的带着几分生搬硬套的味道,似是完全忽略了血丧那句‘想让你高兴’……只因为从一开始就认定那必然只是一句调侃,根本就是假话。
并没有得到答案,只因为在得到答案之前,利卡特斯已经被再次的抱起,没有任何反抗的便被压在了那冰冷的石床上,欲(望)点燃了,即使不知何故,却不是他能喊停的,只能闭着眼睛,放松了身体来承受。
而那声不知是否存在过的轻微叹息,或许连发出的主人也没有再去在意了,也因此只能被那么忽略了……
那道石门再次在利卡特斯昏睡之后被打开了,黑沉沉的内里随着那门缓缓的打开先出了丁点的轮廓。
那是一个类似于可学实验室的地方,只是相当的简陋,那些沾染着颜色的瓶瓶罐罐交杂的躺在地上,有的广口瓶已经没了底,一派的破败之中有四张算得上整齐的石床。
只因为那只有一张石床,以及那石床之上躺着的皮肤青黑,身体已经腐烂的见骨的丧尸。
所谓的形销骨立或许这样才是真正的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