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淮些许费解,“你这又是唱的那出戏。”
春宝转身了身,还未走几步,“你身上有多余裤带不?”
淮淮道:“我无事在身上系那么多条裤带作甚,屋里倒是有许多,你要多少?”
春宝伸了三根指头,“两条便可。”
淮淮点点头,“我这就给你取去。”
——
游公公将上次淮淮踹掉的那些碎瓦片尽数堵在那窟窿里,抹了灰泥上去,却还是差一些。
一边儿抹泥的太监见状道:“公公,成了。”
游公公以袖口抹一把额上细汗,“成个球!你当咱家是瞎子么?”
那太监道:“没砖了,搁啥弄?”
游公公不死心,“若这样半途而废,恐那傻子还是会打这里的注意,只能将这缺口全堵上了,才能端了他们的念头。”
“公公。不如寻些别的物件,硬的就好。”
游公公寻思半晌,想着这婳羽宫里头硬的东西要么太大件,要么太贵重,总也没个合心的,一时间,竟是愁容满面。
另一个太监忽然眯了眼睛,笑的满脸褶子,“公公,咱家想到个好物件。”
游公公扶着自个儿的腰,缓缓起身,“什么物件,你且说来听听。”
太监露一口黄牙,“春宝的被头又酸又臭,硬的要命,夜里头谁也不愿意挨着他睡,这一个翻身,就跟撞了桌角儿一般,实在是难熬,倒不如公公将那被子那过来,回头给他换一床不就得了。”
游公公正想反驳,脑子里忽然想起刚接春宝过来那日,春宝的铺盖卷儿确实硬与常物,便赶忙回屋取一床半新的褥子来,朝那偏室而去。
这刚推了门儿,还未来得及将褥子放在床板上,便觉的那门后有些异响。
游公公回了头,见那掉漆的柜橱前蹲了个黑影,小小一团儿,窝在一处摆弄着什么。
“谁啊?大白天的在这翻箱倒柜?”游公公将被子搁在床板上,转过头问。
那团儿东西回了头,一张淡眉细眼的脸自暗处没出来,憋得通红,很是狰狞。
游公公吓的后退几步,“你这是作哪门子的妖儿…”
春宝松一口气,面色潮红退却,将手里的物件举起来,“公公,我掰钩子呢。”
游公公定睛一看,春宝手里的物件不是别的,正是淮淮勾床帐子用的钩子,登时急火攻心,上前几步,“兔崽子,竟在这里祸害人!”
春宝赶忙捂着头,“淮淮给我的,说了不要的。”
游公公不等其分辨,便将那钩子从春宝手里夺下来,劈头盖脸的给了一顿耳光,抽的春宝陀螺一样,这才罢手。
待回过神再去端详那钩子,早给春宝掰的不成形状,也是废了,只能等婳羽宫解了禁在去申领一个。
游公公将那变形的钩子仍在地上,狠狠骂一句,又去扛春宝的被子。
春宝迷糊半晌,见游公公扛着自己的被头就走,忙朝前一扑,“公公,我再也不敢编谎儿了,那钩子是我偷的没错,别拿我被子,晚上忒冷。”
游公公抗了被子,听春宝这一席话,更是气急,“兔崽子,原来那钩子竟是偷的…”
春宝抱着游公公的腿央求着,“公公莫要拿我被子,我改便是。”
游公公一脚将春宝踹倒在地,那春宝像是疯了一样,重新缠上来,眼底的泪珠一串串的掉,“公公!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罢。”
游公公叹口气,继续骂道:“要死啊,咱家不过是给你换床新的来,盖这么个石头,你也能睡的着?”
春宝闻言,又抽搭片刻,才想明白了,“多谢游公公照顾。”
游公公翻了翻眼,“你无事的时候少骂咱家两句,咱家就很满足了。”
语毕,便将腿上的脏手抖掉,转身出门又堵墙去了。
春宝欢喜的起身去看那床褥子,想着游公公其实人也不错,倒是自己,很不是个东西。
在背后骂他是个阉货不说,还将他的床钩子偷去装给淮淮,实在不地道。
想起钩子,春宝赶忙在地上搜寻半晌,将那弯好的钩子捡起来,又将角落了一捆麻绳拿上,便出门去找淮淮。
见春宝进了屋,淮淮将那两条裤带递给春宝,“给,你要的。”
春宝不语,只将那两个裤袋系在一起,使劲扯了扯,“倒也结实。”
淮淮道:“谁这样宽的腰,竟要两个裤袋。”
春宝摇摇头,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状,“走,我们翻墙去罢。”
淮淮看一眼春宝腰间的钩子,“莫非你竟要用这钩子翻出去?”
春宝眼底惊悸,“这都给你看出来啦?”
淮淮道:“钩子在你腰上挂着呢。”
春宝将那捆麻绳系在钩子后头,又接上裤袋,“我想着先让你顶我上墙,到时候我使这个勾着外面的树,这样荡着下去,便能不弥补我身高不足之处,待绳子停下来,我距离地面儿也不会很远,松了绳子跳下来便可。”
淮淮沉思半晌,“我既然能将你举上去,到时候再将你接下来不就得了?”
春宝给淮淮问的哑口无言,却又不甘心,“大丈夫凡是当亲力亲为,岂能事事都要依靠他人?”
淮淮道:“那成,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