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虎吓了一跳,偃武抬起头看着他,没有说话,挥挥手,让人将床帐拢起。
长生还躺在他的怀里,两面少了帐子一无阻碍的对视,偃武便用手在他亵衣袖子里抚摩着,像是在安慰这个无意识的人。
药王看着他们,果然眼神越来越清醒。仔细观察了躺在偃武怀里那人的脸色,药王低声嘶哑的说:“救他的办法不是没有,但是我为什么要救他呢?”
偃武一变温柔的抚摩着怀里的人,一边平静的说:“你可以考虑……”
这句淡定而意蕴万千的威胁让那药王停了一会,然后冷笑:“你真是自信,可你有没有想过,虽是我自己下的药,但是我也未必一定解得开,何况,你怎么保证我一定全力解救他而不是做做样子呢?”
这一番话听得旁边的傅白虎冷汗直流。
偃武反而没有说话,碎发遮着他的眉眼,只看到他的唇隐忍的抿了起来。然而没有向药王发作,被戳中要害一样两只手抓住怀里人的胳膊把他深深地按在自己的怀里。
药王看着他忽然轻笑一声:“真是个自私的人。”
不顾别人的死与活,只跟着自己的意志走的,哪怕这充满不可知的危险甚至可能会要了别人的命,也在所不惜,这样的人不是自私是什么?
“我尽量试试,但结果不敢保证。”
傅白虎战战兢兢的压着他退下。
床上的偃武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把长生勒在怀里,如果细细看去的话,可以看见他细微颤动的手指关节。
药王的话还萦绕在耳边,像不肯离去的闷雷一样在远处轰轰作响。
他手脚都有些麻木得把长生放倒,下了床趴在床沿上看着他,伸手拂去长生的额发,手指还因为刚才自私那两个字的冲击而微微发抖。
被人这样毫不隐讳的指出来,确实让他心脏都被擂了一下,隐隐的被擂的发痛,可是……可是……
他还是想见见师丹……
如果没有他,他即便痛苦也好,后悔了也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个随着河水被冲走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能让他的一生只停留在冰凉的河水里。
这算是自私吧,不过他已顾不得。
召来御医给长生服下保命的药丸,放在他嘴里慢慢含化掉,总算保的长生虚弱的支撑下去,只是清醒的时间少,昏迷的时间多。偃武却觉得这样也好,这样他就可以离他近一些。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在长生越来越难支撑的时间里,药王间歇性的因为无论如何研制不出药液而发狂发疯,但是十分奇异的是只要见到偃武和长生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终于有一天,傅白虎一脸沉重的带着药王前来觐见。
偃武一如往日般坐在长生的床上,抱着疲软的长生,目光不曾离开,问可有结果。
傅白虎欲言又止,偃武发觉抬头看他一眼,却见那药王似有所思的盯着他和长生,面目有些呆滞的歪着头的样子,每次见到他们,他都是这个表情。会慢慢镇定下来,慢慢变得比谁都沉静。
偃武一见他如此的表情,不知为何心跳有些加快,试探着问:“可是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