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嗯……」秋凤舞终於放开了最後那点拘谨,满含快意的吟哦由低到高,他在舒流衣手里再次亢奋硬挺,展示起傲人的男性雄风。
舒流衣加快了撸动套弄,又把秋凤舞逼上快感的巅峰。
「哈啊……」接连释放两次,秋凤舞张口用力呼吸,吐出的每口气息,都灼热如火,还混杂著酒香。
「要不要喝水?」舒流衣笑问,一边已下了床,喝了一大口凉水,返身喂给秋凤舞。
他的手,温柔抚摸著秋凤舞汗湿的鬓角发丝,慢慢滑过男人那张枯黄色的人皮面具,心里为秋凤舞伤感惋惜──这男人,几乎处处都堪称完美,偏生长就一张丑脸。
「把面具拿掉吧!」他不想两人之间,再有任何隔阂。那张脸,固然丑怪,他也决心去坦然面对。
秋凤舞蓦然轻震了一下,黑眸里的氤氲也沈淀下来,露出舒流衣不愿看到的复杂神色。
男人肯定还在自卑……舒流衣凝视秋凤舞,柔声微笑:「摘掉吧!我的脸现在不也和你一样不好看?我不会再嫌你的。」
「不一样……」秋凤舞话音里带了些许罕见的迟疑,半坐起身,苦笑道:「还是让我继续戴著吧。我怕──」
舒流衣有点急了,惶惑不解。「怕什麽?凤舞,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不管你的本来面目是什麽样子,我都一样喜欢的啊!」
秋凤舞对舒流衣看了半天,最终似下定决心,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好。可是,流衣,你看了,不要又像上次那样一走了之。」
怎麽可能?舒流衣为男人的紧张感到好笑,更多是心酸自责,低声道:「这辈子我都是你一个人的,哪里也不去,除非你赶我走。」
秋凤舞嘴角略牵了牵,叹口气,随即撕下面具。
那张遍布赤黑色鱼鳞状肌肤的丑脸顿时暴露在烛火里,一如既往的骇人。舒流衣已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并没吓到,深呼吸,正想说上几句安慰言语,却被男人接下来的动作怔住了。
秋凤舞摸著自己奇丑无比的面庞,手指移向耳後用力一撕。又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从他脸上脱落。
烛焰,照亮了男人陌生却又神俊得近乎凌厉的脸。额眉口鼻,无不挺秀飞扬,也如冰峰雪岭般孤傲,透著唯我独尊的冷漠与疏离。脸色似乎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异常苍白几近透明,衬得纯黑色的冰寒双眸更显幽深。
他抛下手里那张丑陋面具,定定看著呆如泥雕木塑的舒流衣,淡然道:「流衣,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你那晚偷看到的,只是第二层面具。」
舒流衣表情呆滞,一个字也说不出。
秋凤舞在心底摇头,就猜到舒流衣会被吓傻,他皱了下眉头,尽量放缓了语调:「流衣,我那晚是有些累,本想等第二天再和你说清楚,你却等不及,趁我睡著的时候偷偷撕下了我的面具,还连夜逃走了……」他微微苦笑。
舒流衣僵硬的面部肌肉终於牵动了一下,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原来你、你是想试探我。」不然谁又会如此无聊,在一层面具下再戴一层,而且还是丑到吓死人的那种面具,让人错以为第一层面具下露出来的,必定是真面目。而他这个笨蛋,也果然中计。
其实他早该怀疑的,明明秋凤舞全身的皮肤都很光洁,为什麽就是一张脸会丑得出奇?……可惜当时他太过惊吓,又急著逃离,根本无暇多想。
「呵呵呵……」他就说嘛,光凭秋凤舞那双眼,那等绝尘风神,准是个美男子。如今证明,他当初的确没看走眼,然而舒流衣完全感觉不到丝毫喜悦,反而胸闷气促,心脏像被人用力挤压著,苦不堪言。
他的愧疚、追悔、懊恨、苦苦哀求,瞧在男人眼里,恐怕只有好笑。自己亲手划毁的脸,更像个天大笑话,讥嘲著他的愚蠢。
舒流衣猛地抓起衣裳跳下床,就想往外跑。秋凤舞一直都在留意著他,见他一动,立刻扣住他脉门,将他重新扔回床上。
「我戴那面具,并不是为了试探你。」秋凤舞按住还在挣扎的舒流衣,叹气。舒流衣的激烈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才迟迟不愿展露真面目。「流衣,我踏足江湖之日起,就戴著这两层面具了。」
既然都已经戴了二十年,并非针对他,舒流衣也没什麽好计较,一股火气顿时蔫了,再想想自己当日不辞而别,怎麽说都是自己理亏,实在没资格去指责对方,他吐出口闷气,又耐不住好奇。「为什麽?」
如此神俊姿容,何必遮掩?还用那样恶心的面具,简直是暴殄天物!
秋凤舞孤傲冷峻的面容微笼上几分伤怀,静静道:「那是我已故师尊的意思。」他低头,见舒流衣一脸茫然,不由笑了笑:「流衣你年轻,许多武林旧事你未必知晓。我的师尊屈迟泪,当年曾是天下第一美人,剑术又无人匹敌,是每个青年侠士的梦中佳偶。」
舒流衣汗颜,他对江湖轶事向来兴趣不大,对女人就更没有兴趣,确实不知道昆仑剑派的前掌门原来是个女子。
「众多追求我师尊的男子中,最後有一人才貌出众,又对师尊体贴入微,赢得了师尊芳心。两人成亲後云游四方,琴瑟和鸣,可说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只是好景不长,一次出游,两人误入仇家设下的陷阱,师尊为了救她的夫君,被大火烧毁了容颜。」
舒流衣啊了一声,倒有些为那第一美人惋惜。
第9章
秋凤舞黑眸隐现怒意,缄默一阵,才沈声道:「那男子见师尊容貌毁了,竟然心生悔意,不愿再与她一起。」他倏忽冷然笑了笑,直视舒流衣。「流衣,我知你一向执著美色。你倒说说看,倘若换做你是那男子,见不得妻子面目丑陋,你会怎麽做?」
想不到秋凤舞会拿这难题来考他,舒流衣极是尴尬,在秋凤舞目光逼视下,只得老老实实地道:「如果实在对著她看不下去,我大概就偷偷溜走算了,之後尽量能躲就躲,不让她找到我。」
「没错。」秋凤舞冷冷道:「薄情至此,也足够了。可那男子禽兽不如,他怕抛弃我师尊,会遭师尊报复,竟起了杀心,几次暗算要置师尊於死地。师尊起初还以为是仇家所为,最後发现却是枕边人处心积虑要杀她。师尊自此心灰意冷,遁隐昆仑,终生至死不再言爱。」
他指著丢在床边的那两张面具,续道:「这是我当年下山之前,师尊要我戴上的。师尊说,世人都是以貌取人贪图美色的俗物,除非有人能不计美丑,才值得真心相交。她说得确实不错。我年轻游历时,也曾遇到过几人,还算谈得投机,可看到我那张‘脸’,那些人全都吓得逃避不及,呵!」他凝望舒流衣,惆怅轻叹:「当日你说美丑不过是层皮囊,那时我还以为你真个与旁人不同,谁知──」
「凤舞,过去是我太浅薄,你别再气了。」发现秋凤舞又被自己勾起了不好的回忆,舒流衣忙著转移话题:「你饿不饿?饭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他想跨下床,却再次被男人抓住了手。
「不饿。」秋凤舞纯黑色的眼眸打量著舒流衣,忽道:「你想避开我?」
「凤舞,你太多心了。」舒流衣苦笑,试图掩饰内心被窥破的慌乱。
他是想借口去厨房,暂时躲开一会,让自己好好地静一静。他不怨秋凤舞直到今天才把真相告诉他,但面对秋凤舞俊美凌厉的容颜,再想到自己如今满是伤痕的脸,舒流衣自惭形秽。
在秋凤舞面前,他根本就一无是处。这认知,令他情绪低落到谷底。
「让我去把饭菜热一热罢。」他想挣脱秋凤舞的手掌,可秋凤舞非但没放手,反而把他拉进怀中,从背後紧紧抱住,在舒流衣耳边低声道:「你在躲我,别否认了。你是不是怪我隐瞒你,害你毁了容颜?……我说过,会让大夫想办法替你彻底治好的。」
「我真的没生气。」舒流衣摇头,秋凤舞却仍不肯松手,将下颌搁在了舒流衣肩窝处,沈默无语,唯有气息一阵阵,吹拂起舒流衣鬓边发丝。
呼吸,很热,喷到耳朵、脖子上,甚至有点烫人。
舒流衣已经压下的欲望突然又开始蠢蠢欲动。心猿意马之间,听到秋凤舞慢慢问道:「那──你为什麽不继续做下去?」
男人猛地将他推倒,覆上,居高临下望著他,苍白的面色不知是因朱焰照映,抑或因为情动,流动著魅惑轻红,低笑:「还是你想要等我来?」
看著秋凤舞散发出致命诱惑的俊美面容,舒流衣目眩神摇,心头那点疙瘩一下子就被驱赶得无影无踪,强烈的冲动重又占尽上风,揽下秋凤舞的脖子,便是一阵热吻。
男人也不甘示弱,学著舒流衣之前所做的,从嘴唇到下颌,到喉结,到锁骨……一寸寸地往下探索著舒流衣的身体。
「嗯嗯……啊呃……」被男人轻啄过的每个地方,都变得火热发痒,舒流衣忍不住微微弓起身,却正好让秋凤舞轻易含住了他胸前小小的突起,舌尖仔细地拨弄、舔舐、再轻轻地咬、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