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花落未识君 尘印 4178 字 13天前

「凤舞,我要喝酒。」枕著男人大腿而卧的舒流衣转个身,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面朝秋凤舞,笑得慵懒,还带了三分无赖。「喂我。」

香浓的美酒就被秋凤舞含在嘴里,渡进了他口中。

酒,是昨天秋凤舞特意叫管丹枫买回的醇酒。人,是摘下两层面具後神俊非凡的美人。舒流衣不用喝第二口,便已经醉了,嘻嘻笑道:「凤舞,我要吃鱼,喂我。」

「好。」秋凤舞笑了笑,挟了片鱼肉剔去鱼骨,喂进舒流衣嘴里。看著舒流衣日渐丰润起来的双颊,秋凤舞很满意。

他的流衣,差点就因为他那几句气死人的谎言痛不欲生,命丧黄泉。每每想到此,秋凤舞便挥不去心底的愧疚。补过的方式,莫过於把舒流衣重新养壮。

而舒流衣,这些日子以来也习惯了心安理得地享受男人的服侍。「凤舞,我还要吃……」

满满一桌酒菜落了肚,舒流衣终是满足地轻叹。

「饱了?」秋凤舞替舒流衣抹著嘴,却见青年狡黠地摇头。「还没有。」

舒流衣揽住男人的脖子,在秋凤舞耳畔暧昧地轻吹著气,低声笑:「我要吃你,凤舞……」

秋凤舞纯黑色的双眼因这露骨的挑逗浮起层欲望光泽,他微垂眸,再抬起时,含著浓浓笑意。「流衣,你想要,我一定会喂饱你。」

「呃?啊?」刚意识到自己和秋凤舞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驰时,舒流衣已被秋凤舞抱进了内室。

一场艰难的对话就在断续的喘息间断续飘出。

「凤舞……今晚我是想要吃你,不是被你吃啊……」某人明显郁闷到了。

「可是,你现在不正在吃我麽?还是你上面想要吃?」

「你──唔唔……」某人的嘴,像是被什麽堵住了,彻底没了言语。

青衣男子手持一小壶酒,轻飘飘跃上墙头,足尖再一点,腾身坐上树冠,一边赏月,一边听著云雨之声,心底暗爽──姓舒的小子,你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真以为武林至尊是那麽好压的麽?呵呵!

他悠闲地饮著美酒,直至酒壶见底,这才飘身出了无香院。

月下树影仍在婆娑摇晃,落英随风飘零轻舞,点缀著室内无边春色缠绵。

花落不知为谁拈,只缘昨日未识君。

——全文完

第11章 番外 风流账之虞玉郎

「虞兄来了。请请,这边坐……」

「是虞公子啊,幸会幸会。」

「虞公子果然青年俊彦,不愧今朝的探花使……」

我面带微笑,缓步穿过人群,不时与前来攀谈结交的人点头示意,遇有威望的长者,还需驻足寒暄一二。

也自有人坐得离我远远的,目不斜视,故作不知我的来到。

我看在眼底,只觉好笑,又有些愤懑不平。那几人,都是与我同科的进士。嫉妒我进了三甲,而且在琼林宴上一诗拔萃,压过了余人的风头,被当朝最得圣上恩宠的孔大学士由衷赞了一句。「前朝历代探花使中,恐怕无一人能及虞世兄才貌出众。」

我垂眉敛目,表现出该有的惶恐,眼角余光瞥见今科状元与另一名榜眼也随著余人在微笑,眼底却闪动著不忿和嫉恨。

那时的我,虽然明白仕途险恶,可没料到自己这麽快便被卷入。

宴後,进士们陆陆续续被授以官职,唯独我等不到任命文书。我自困惑到不忿到失望,最终只能黯然离开汴京返乡。我在帝都举目无亲,纵然想钻营求仕,也无门路,更何况帝都奢华,我寓居数月,已囊空如洗。

我双亲早已亡故,仅留下一座老宅和几亩薄田,还有两名忠心老仆。家道中落,靠著族亲接济,我方能衣食无忧,埋首苦读。原指望十年寒窗,赴京赶考,高中榜眼能彻底改变我的人生……

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琼林宴上只顾著展露才气,以致招人嫉嫌。

若这就是我的命运,我不甘心。

沈寂的日子并未维持太久,新县尉到任,据说是个风雅人物,广邀左近的同僚与学子文士齐聚洞庭湖畔的云涛楼品茗吟诗。

我看著手里的请柬,依稀记起此人也曾与我同游琼林宴,还一起酬唱过。今日相邀,是为叙旧,抑或向我炫耀?

无论如何,我不想错过这个结识众多缙绅名流的机会。

我始终未能知道,这个决定於我的余生而言,究竟是对,还是错。然而此刻看到那几人的嘴脸,却有些後悔了。尤其当新县尉貌似热络地迎将上来,我分明看清了他嘴角挂著的那缕尖酸轻蔑的笑容。

这人,曾在琼林宴上被我抢尽了风光,这回怕是要尽情羞辱嘲讽我一番。

我几乎想转身离去,可他飞快扯住我,将我领至临窗一席官绅跟前。「来来来,虞兄,我来为你引见几位大人……」

他绘声绘色向众人「夸赞」我当日琼林宴上是如何地惊才绝豔。我就僵硬地笑著,听到四下的窃窃私语和嗤笑,浑身如被针刺。

出生迄今,从未有一刻,似此时般难堪。

幸好又有数名大儒结伴而至,他与官绅们忙著上前寒暄,终於放开了我。

我踉跄疾退,直到後背撞上一人。

「小心了。」那是个温润悦耳得叫人听过便不会忘却的年轻男人声音。话音的主人同时伸出双手,扶稳我。

我歉然回首,想对这人道谢,入目,一张俊美微笑的脸容。

楼外,山青远,烟波明媚潋滟,秋叶纷飞缠绵,片片从他身後过。

他就用温柔如春水的目光凝视著我,轻声道:「不要难过,他们只是不如你,害怕你,才要排挤你……」

一句话,我骤然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竟想慨然长呼。这席中,到底还是有人懂得我。

一个人最孤独落寞的时候,也是最容易结交朋友的时候。我很快与他一见如故,不再理会楼中其他人,与他在最僻静的角落里入了座。

他叫舒流衣,并非本乡士子,从江南游历来此,适逢诗会,便随新结识的友人前来与会。一介白丁,与我轻松唱和,一字一句,信手拈来巧思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