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1 / 2)

越江吟 南州 5018 字 9天前

他很快收起满脸泛滥的阴谋气,朝我宠溺地笑:“你等着看吧。”我身上立刻一冷,退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江原不高兴地向我看了眼,转身对凝云道:“我和越王商议了,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保证永无后患,你肯不肯做?”

凝云忙道:“殿下请讲。”

“韩王右腿已经受伤,正在休养,你今夜扮作刺客,朝他伤腿再刺几剑。务必要惊动他手下护卫,让在场所有人知道是建康百姓不忿他恶行而实施刺杀。事成之后,我会以此为借口惩治他,夺去他的兵权。”江原顿了顿,又提醒她,“不过此行有一定危险,你可愿意冒险?”

凝云想了想,坚定道:“好,我愿一试。”

一直在旁的青扬忽对她道:“我陪姐姐去,若是成功,我们一起离开。假若姐姐遇险,我绝不独活。”

江原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青扬姑娘如果屈尊诱惑一下韩王,或许更容易成功。”

我看到凝云和青扬对望一眼,显然都抱了同生共死的决心,心中一动,上前拉开江原道:“方才太子殿下只是借此试探二位姑娘心诚与否,并非真要你们冒险。建康百姓皆知韩王恶行昭昭,哪里还需要多此一举?你们走罢,现在就可以走,我命箕豹军将你们护送出城。”

凝云吃惊地望着我:“越王果真就这样放我姐妹离开?”她又小心看看江原,并不相信他在试探。

我道:“不用看他,你们只管离开,一切后果由我和太子承担。”

凝云如蒙恩赦,这才拉青扬拜谢,激动道:“多谢二位殿下!”

我微笑:“只怕自此再难欣赏到两位姑娘优美绝伦的舞姿了,不知能否为我和太子殿下再舞一曲?”

凝云低身一福:“殿下不嫌弃就好。”

“上次你舞《越吟》,原来别有深意。如今终于可以还归故里,不如跳一曲归乡舞罢。”我边说边退到舷窗边坐下,又对江原示意。

江原不悦地走过来坐下,看着凝云和青扬退出房门,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我想找个由头,把你刺了江进的事抹过去,免得父皇又借题发挥,你怎么就这么放她们走了?而且此举也可除去她再次被韩王利用的隐患,这凝云身有武艺,暗杀经验丰富,不会出问题的。”

凝云青扬二人还没准备好,几名乐师先敲门进来,开始演奏一些助兴的曲子。侍女摆上几碟简单的酒肴,又要为我们斟酒。我挥手命侍女退下,乘着曲声斜过身子,不动声色道:“我知道你的用意,但是我不想这样做。皇上既然最终选择不信任我,我也不愿给彼此再留余地。我就要让他知道,是我砍了江进,他没能一击将我杀了,我便让他彻底不放心!”

说着冷静地看向江原,“他是你的父亲,我不怕让你转告,他还有手段不妨一起拿出来,反正南越已灭,我实在没有那个精力再与他温情脉脉,撕破脸就撕破脸吧。到他彻底容不下我那天,只要还剩口气,我便带着母亲远走,再不理会这个所谓舅父了。”

江原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凌悦,你说真的?”

我诧异:“为什么不真?皇上要烹了我又不是假的,你干嘛一副中毒的表情?”

江原看上去十分气恼:“你说这话时有没有想过我?你要走,我怎么办?还有,我何时跟父皇站在一边害过你?你这么说岂不心亏?”

我瞧他一眼,笑道:“说说而已,你急什么。”

江原面孔阴沉:“不准再说。”

耳语中乐曲忽停,只见凝云和青扬一前一后地进来,凝云换了箭袍,手里拿着一柄长剑,青扬也是劲装打扮,手中却握了一件仿似手鼓的乐器。曲声重起,凝云俏立中央,忽然长剑划了一个浑圆,曼妙的身形随之而动,立刻笼罩在点点剑光之中,如流星飞坠,绚丽无匹。青扬站在乐师旁边,手中一下一下击打着那件乐器,开始沉声吟唱。那乐器发出类似遥远战鼓的声响,配着低婉浑厚的歌声,带着一点淡淡的悲愁。

我专注地听着,许久低声道:“十五从军征,这首歌里的人跟我一样。只是我还没老,家中的人已经见不到几个了。”

江原还在气头上,揶揄我道:“了不起么,我十岁就随父皇出征了,十五岁的时候……”

“就娶妻生子了?”我不客气地回敬。

“哼!”江原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要不是看你受伤……”

“我受伤怎样?”

我端起一小杯酒,正要放到唇边,江原顾不上生气,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下:“不知道自己身体么?”

我挑了挑眉,笑起来,悄声道:“太子殿下,这么久没见,你想不想我?”江原一怔。我却重新看向舞池,收起嘴角的戏谑:“我不会离开的。”

江原还是冷哼:“你也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我笑着续道:“因为我是这种人,永远放不下。我放不下战场上的戎马生活,放不下朝堂中的勾心斗角,放不下所有的温情和幸福、过错与残酷,放不下这个天下……放不下你。我从来不打算放下这一切,又怎么可能说说就离开?”

正说着,凝云一曲已经舞完,我站起来对门外的箕豹军叮嘱几句,向她道:“你们收拾一下就走罢,免得夜长梦多。”凝云和青扬再对我和江原拜了几拜,携手走出门。我待乐师都退下,掩上门回身看着江原,微微笑道:“太子殿下,还不脱下你密不透风的衣服。不管你有无念我,我可是想你想得胸口都疼了。”

第158章 江山如旧

江原无动于衷地看我一眼:“胸口疼,难道不是刚才对付江进时用力过头了?”

我走到他身边,捂住胸口慢慢坐下,不悦道:“你平时不是很解风情么?”

江原瞪我:“现在是讲风情的时候?哪次你一主动,我都觉得不踏实。”

我抬眼:“说话也不觉亏心,好像每次兴高采烈的不是你一般。”

江原干咳一声:“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罢。”他说着过来解我的衣服,沉声道,“你如果真没事我不说什么,如果是强自逞能,给我乖乖回营休养,别再想着四处乱窜!

我抓住他的手,忽然笑道:“等等。”江原闻言微微一停,我趁机将他推倒在软垫上,弯起眼睛,“太子殿下,还记得那年在此地你如何对我的么?”说着右手一挥,摘掉他束发的金冠,拆散了他的发髻。江原猝不及防,眼睛猛然瞪起,我不等他说话,按住他的手低头吻下来。

双唇炽热如火,融化了一切言语。江原的手慢慢环过我的脊背,小心翼翼地将我抱住,热烈又细致地回应,仿佛我是扯住了他心尖的一根弦,既渴求淋漓尽致的乐声又不敢放肆地弹拨。他的手指拢住我的脖颈,温柔地滑进衣领,双手抚摸过肌肤,探向深处。

我记起林间的围杀,以为将死时的遗憾,突然有些不能自已。我低头扯开江原的衣服,粗鲁地顺着胸口啃咬了一路,手指在他股间合拢,他身体震颤了一下,微微后仰,呼吸开始急促,沉沉地低哼出声。我的衣衫也渐渐滑落,肌肤彼此紧贴,又彼此厮磨。我听到自己轻喘的声音,将气息呼出在江原的耳侧。

纠缠良久,我一把按住江原,抵住他的身体,低声道:“这次让我来。”江原却不说话,手指再度伸进我衣底。我倒吸一口气,手腕将他扣住,另一只手依样报复,“听见没有!”

江原忽然皱皱眉,翻身起来,抱住我正色道:“这次就这样罢,好么?等你的伤养好。”他说着躲开我滚到一边,捡起衣服往身上穿。

我咬牙切齿地骂道:“混账!早知半途而废,你还对我投怀送抱!”

江原向下指指:“你以为我忍得不辛苦?”

我冷哼一声,飞速穿好衣服拉开房门,临出门时把他的束发金冠顶在食指上转了几转,冷笑道:“太子殿下,别找借口搪塞,莫非您不举了?”说罢转着他的发冠扬长出门。

走到甲板上,却见宇文灵殊正沿着河岸走来,我快步下了画舫迎过去:“阿干,你来找太子么?令尊究竟如何决定?”

宇文灵殊点点头,面上微有愁容:“我父亲至今认为皇上的决断最英明,我只有请求太子想办法收他兵权,制止他疯狂的举动。”他看看我的脸色,又皱眉向我身后看了一眼,“太子在船上么?听说那是建康有名的风月场所,你身体还没复原,他带你来这里是不是过分了些?”

我一笑:“阿干误会了,其实这是魏国在南越的密谍藏身之处。”

宇文灵殊有些惊异地“哦”了一声,感叹道:“原来魏国布局如此缜密,难怪天下要归于江氏。”他似乎更加担心起自己父亲,低声问我道,“子悦,你说皇上与太子,谁会压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