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会呆,荆皓月想起今日宋玉出去应该有什麽消息,只是刚刚人多不方便,此时其他人应该都已经入睡,自己便起身到宋玉的房间。
在宋玉开门,关门的那一刻,有个人站在楼梯转角,怔怔地看著,那双漆黑的瞳子,渲染著浓浓的绝望,还有,不易察觉的恨意。
宋玉边喝著汤,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纸袋,“我本来打算吃完就过去找你的,你倒是来得早。喏,那些就是咱们暗卫找来的资料。另外,这儿有一封墨少那组人的信,说是他们的消息只能当面告诉你,不能假手他人。”
荆皓月点点头,接过信放入怀里,公孙子墨训练出来的人就是有这个特色,他们只服从听命於最高领导人,其他人,一概不买账。从某种程度上,杜绝了消息的外漏和一些有心人的背叛。
“皓少,我爹说,莫公子虽然贪玩,但因为是你交代的事情,他不敢疏忽,一直都很尽心尽力,而且也算是将家族管理得井井有条。”宋玉擦擦嘴,将宋江阙在房事後在耳边密语换一种说法告诉荆皓月。
提到自己那个弟弟,荆皓月冷傲的脸也软化不少,轻笑著说:“他原就是个可造之材,只是贪玩了些。不过,有你爹在一旁督促著,教导著,更有他那口子在支持他,日後定能成大器。”
宋玉原是笑著点头,自己与那莫问亦是好友,听得皇帝如此赞扬,心中亦是为他高兴。只是,听到後面,整颗心却是猛地一跳,惊得抬头看向荆皓月,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他只能强按下自己乱想的心,安慰著自己:不会的,爹说皇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定不会有那种念头的!
荆皓月正专心地看著那叠厚厚的资料,这些全是宋江阙送来的朝中重要事件以及处理方式,因此并没有发现宋玉的脸色异常苍白,待他看完抬头时,宋玉已经调整好心态。
“你派个人回去,就说莫弟这些事情都处理得很好,还有你爹也辅佐得很不错。咱们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让他们继续如此,也不必什麽事都来告诉我,除非他们不能解决的大事,不然就由著莫弟处理。另外,那些在三县的生意暂时别做了,那儿乱民暴动,恐怕咱们生意没做成反而被战火殃及。”
出门在外,每时每刻都必须小心翼翼,如今两人已经易容化名,再加上身边有两个看著身家清楚明白实则处处透著诡异的人跟著,自然不可再出现与朝廷相关的词汇,也恰恰因为他们换了词语,即便他们在人多的地方讨论国家大事,依然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我明白。”宋玉也明白荆皓月此刻仍没办法下定决心要与那南宫初臣决裂,如此处理,想必是还想著能够挽回。
荆皓月起身,将那叠资料连著纸袋一起交给宋玉,“我现在出去一趟,你派几个人盯著那两人,别让他们给我跑了。”说到这儿,薄薄的唇勾起一丝冷漠的笑意,“如果不出我所料,这次出去,定能查出两人的底细。”
“没问题。”宋玉将那些资料放在烧得劈里啪啦响的蜡烛上方,眼看著那些化为灰烬。
荆皓月缓缓地走在街道上,他并不打算出城,也不想用武,他看起来,就像是随处可见的那种富公子哥随意在街上闲晃,并没有引起什麽人的注意。
荆州是个热闹而繁荣的城市,现在虽已很晚,街道上却仍是有不少人,再加上这儿过去便是梅州,有很多武林人士都在这儿歇息,因此,现下,街上仍是颇为热闹。
街上随处可见拿著各种各样武器的武林人士,每个人脸上都隐隐有著兴奋的神色,武林大会即将到来,自己大展身手的时机便要到了,何人能够经得起武林盟主那个诱惑呢?
虹街。
这是这儿最有名的烟花街道,平日太阳一落山便是这个时候整座城市最热闹的地方,如今因著武林大会更是繁华。
看著处处弥漫著奢靡淫乱气息的街道,荆皓月不禁冷笑,这些个武林人士,面上个个道貌岸然翩翩君子,不齿青楼人士,暗地里却还不是醉倒在人家的温柔乡,过著淫乱销魂的夜晚、说著露骨调情的话语,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荆皓月是个难得一见的英俊男子,且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富贵人家,但是从街头到结尾,没有一家青楼敢向他叫唤招呼,因他脸上是冷漠的表情,眉心微皱,没有说话便给人一种不可惹不好惹的感觉,甚至有一种威慑不敢接近的感觉。
这条街的尽头有一家很不起眼的院落,但每一个来过这条街的人都知道,它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麽不起眼,反而是最最惹人注意的。
因为它是勾栏院在荆州的分馆,是男人伺候男人的地方。
至於它会在如此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的院落开,大约是因为不想惹人注意,方便那些爱面子,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爱好男色的人自由进出而不被发现。
其实,这院落最最特别之处在於这乃公孙世家的家产,是天下人皆知又皆畏惧的公孙家,因此,不论它如何低调如何隐蔽,依旧是众人眼中的中心。
荆皓月走进去,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淡雅的清香,放眼望去,雪地里那傲梅开得正盛,这味道便是它发出来的。
或许有很多人不明白,凭什麽勾栏院当初能够在短短一年间成为开遍全国,甚至整个大陆,而且生意永远是那麽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