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的杀气极重,以至于江紫台瞧在眼里,几乎以为他就要动真格的了,急忙站起,几步窜将上来,阻止道:“韩大侠,千万别!”
他是担心冯承钦之前被砍去了一只右手,已是元气大伤,现□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万一韩若壁手下失了轻重,单是去了冯承钦的势,倒不是什么大麻烦,麻烦的是又多了处重伤,性命堪忧。
冯承钦战战兢兢道:“那匕首,那匕首,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赏我的。”
听他说完话,韩若壁松开手,任冯承钦瘫软在地。
江紫台一面吩咐两名侍卫架了他先去客房休息,一面暗喜,心道:看来义父料的不错,冯承钦此人必与钱宁脱不了干系。”
黄芩脑中回想了一阵,疑道:“锦衣卫指挥使......可是姓钱名宁?”
江紫台道:“不错,正是钱宁。”
紧接着,他‘啊’了声,一拍大腿,蓦然惊醒般道:“钱宁......‘钱’......是‘钱’!糟了,冯承钦定是把被抓住的消息传去京城了。”
见他如此焦急,韩若壁反觉有趣,笑问道:“他人在这里,如何把消息传去京城?”
江紫台瞧了眼黑暗的客栈门外,无比懊恼道:“那姓顾的八成是赶去京城报信了。”
这一刻,他但觉百爪挠心,当即对黄、韩二人道:“这趟押解不好走了,你们随我去客房,我们须得好生计划一番。”
二人稍微迟疑了一瞬,便随江紫台去到楼上,进了客房。
客房里,三人仔细商讨起来。
韩若壁仍觉江紫台的判断过于轻率,于是道:“我瞧那姓顾的不太象认识冯承钦的样子,怎会为他的事跑去京城传信?若真为传信,又要传给何人?”
江紫台本想说什么,却忍住了,道:“我没想太多,只是担心此次押解入京会多生事端,是以总要商量出个万全之策。”
他不想韩若壁知道太多,所以笼统言之,并不挑明。
沉思了很久的黄芩忽然道:“姓顾的认不认识冯承钦,我不能确定,但至少他认识冯承钦的那枚匕首。而冯承钦,八成是认识姓顾的。一开始,我本以为他注意的人是梅初,没想到,竟是那个姓顾的。”
转脸,他问江紫台道:“倒卖军器的幕后黑手可是钱宁?”
如被他一语击中要害,江紫台支吾道:“......滋事体大,哪能乱说。”
黄芩淡淡道:“不说也无妨。”
转而,他瞧了眼韩若壁道:“那姓顾的真是宁王的人?”
韩若壁极其肯定道:“绝错不了。”
黄芩念头几转,想起前次在将军府的‘观鱼阁’里,江彬曾说宁王每年派人进京厚贿、拉拢钱宁,足见宁王与钱宁的关系颇深,大有息息相关之势。那么,如果假设,宁王手下的那个姓顾的并非寻常角色,其实这一点,从梅初对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敬重已可见一斑,而那个姓顾的碰巧见到了冯承钦故意展示出的,钱宁送给他的那枚匕首,同时也听到了冯承钦暗藏玄机的一番言语。具体怎样无法得知,但他极可能因此瞧出某件大事会牵扯上钱宁,并进而影响到宁王在京城的势力,是以才审时度势,当机立断的临时决定起程,把这消息传去京城钱宁处,以备不测。
想到这里,黄芩道:“若为传消息出去,那姓顾的一路上定是马不停蹄。”
韩若壁道:“我们有人和货要押运,论脚力当然比不得姓顾的单人单骑。若他真为传递消息而去,消息定比我们先到京城。”
江紫台道:“如此,对方必然不会束手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