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壁道:“你觉得对方会有什么动作?”
江紫台苦想了一阵,道:“这......真是猜不透。”
沉思片刻后,黄芩道:“定罪不过凭两样,人证和物证。不过,光有人证,似乎稍嫌份量不足,而光有物证,犯人也可多方推诿狡辩。是以,我若是对方,要做的当然是把作为人证的冯承钦劫走,或者干脆就地杀了,同时,也把作为物证的箭簇抢去销毁。”
话锋一转,他又道:“倘若二者无法兼顾,那至少顾全其一。”
听他这么一说,江紫台立刻有了想法,道:“那幕后之人狡诈无比,绝不会经手箭簇,是以,作为证据,箭簇只能指向冯承钦一伙。而唯一能把幕后之人牵扯进倒买军器一案的,就只有冯承钦这个人了。由此可见,对于那幕后之人而言,冯承钦实在要比箭簇重要一百倍。这样看来,还是把冯承钦劫走或杀了的可能性较大。另外,箭簇数量大,目标也大,处理起来很是不便,还容易留下痕迹,想来敌手不必在这方面多费心思。”
随即,他目光闪动道:“干脆想办法追上那个姓顾的,阻止他传消息进京。”
韩若壁道:“这恐怕难以办到。其一,你现在去追,九成是追不上的。其二,就算没有这个姓顾的,冯承钦栽了的消息,也可能会通过其他渠道,传到关心此事的人耳朵里。”
江紫台愕然道:“怎么讲?”
韩若壁道:“当日老山墩一役,活着出来的并非只有我们,还有‘威武行’的姬家夫妇。他二人自然是知晓的,至于会不会把消息传出去,那便不得而知了。”
黄芩道:“莫忘了,除了他们,‘神光堡’不少人也知晓此事,没有不透风的墙。”
江紫台泄气一般道:“这么说,难道是防不胜防了?一路上,我们在明,敌手在暗,如何是好。”
三人各自默想。
少顷,黄芩道:“消息传得再快也需要时间,是以,至少很长一段路途中,我们仍可无忧,应对的法子可以慢慢想。”
他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又道:“明日一早还要上路,我睡去了。”
韩若壁随即也起身告辞道:“我也困了。”
那二人象是啥事也没有一样离开了,可坐在桌后的江紫台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去客房的路上,韩若壁一手勾住黄芩的脖子,神秘道:“你能如此冷静,是否已想到了应对的法子?”
丢给他一个暧昧的笑容,黄芩道:“没有,不过是不甚在意罢了。冯承钦少了只手,倒卖军器的瓦剌人也死光了,我要的交待其实早已有了。”
看来,他对路上可能遇上的危机并不在乎。
说罢,他抬手把压在脖子上的胳膊扯了下来。
韩若壁没再多问,也没有过多纠缠,松开手,也回房里睡了。
次日大早,一行车马通过嘉裕关,往关内而去。
一路风平浪静,离京城还有百余里地时,黄芩忽然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就好像被什么人暗里跟踪、监视了一样。马背上,他侧身向四周看了看,大路上偶有人马车辆,但并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于是,他没有理会这种感觉,继续护着车马行路。
晚间,一行人在道边的小客栈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