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红尘正好 司马拆迁 3096 字 12天前

“我信科学。”

易一就无话可说了。

第11章 十

接下来半个月,姜焕日子过得很舒服。

饭有人请,不光有人请,还有人坐一桌陪吃,夜里可以抱着宣昶睡觉。

周末程斯思和易一来蹭吃蹭喝,转眼四月上旬过了,满城海棠花开,粉中带白,院子里的海棠也开了。

晚上姜焕在院子门口抽烟,远远听见程斯思用他的唱机放碟。

他隔着月光下的竹丛看过去,宣昶在泡茶,易一又坐在旁边等着蹭。

那支烟烧到他的手指,姜焕一惊,剩下的半只坠地。

过往三十多年突然模糊,眼前的人和耳边隐约的声音,只相处不到一个月,却无比的熟悉清淅。

姜焕手插袋走回去,直接端宣昶面前的茶喝。

宣昶发现那处烫伤,握住他的手检查。

警花小姐眼力见儿十足,示意程斯思让让,默默溜到师弟那边坐。

姜焕看了眼手指上的烫伤,“没事,刚才不小心……”

他不知道怎麽,搓着伤口说,“这个月是我爸妈忌日。”

他在初中失去父母,爸妈一个单位,单位比较人性化,发了抚恤金。之后住校,周末靠亲戚照顾。

当时每一秒都那麽漫长,现在回顾,象是开了十六倍快进。从每周去亲戚家住两天变成住一天,最后一周吃一顿饭,两个月吃一顿饭。到成年后,和亲戚不再来往。

他早就知道世上只能靠自己,靠自己混得风生水起,遇到宣昶完全是意外。

姜焕想说,如果不是快死了,我不会回国,不会遇到你。可是我都快死了,一想到你,进不得退不得,尤如被火烧油煎。

从那天开始,姜焕在酒吧的时间越来越长。

夜不归宿,宣昶也不质问。

哪怕凌晨喝醉,车都没开,走回来,在沙发里睡一晚。

第二天早上,桌上居然还是煮好的面。

姜焕看都没看就走。

他没开车,一路步行,大清早胡同里有人听戏,泼水声扫地声逗鸟声。

他也不知道该做什麽,漫无目的,走到下午,在街边一个地铁站旁遇见戴瓜皮帽的白发老头拉二胡。

来来往往,阳光下路人有自己的路径和方向,没人驻足。

他站在旁边听了两个小时,抽掉半包烟,没事打发时间,打发心思,就观察老头。老头不知道真瞎假瞎,闭眼歪头,和他这唯一听众没半点眼神交流。

路边有棵柳树,时不时一团柳絮飞来。他站到天色发昏,伸手抓住一握,飞絮随风,抓了个空,然后走上去把身上带的所有现金放到老头琴盒里。

几分钟後,打一辆车,出城去了。

晚上九点,宣昶接到一个电话,劈头盖脸地要求。

“来接我。”

宣昶只问,“在哪里?”

姜焕笑,报了个地点。

慕田峪以西,所谓的野长城,地势险峻。

宣昶开车过去,卡着限速,也花了近两个小时。

北京附近有十条以上被叫做野长城的长城段,没怎麽开发,也没怎麽保护。残墙断壁,炮楼了望台,沧桑风化,却仍保持明或清时的概貌,留在崇山峻岭之间。

平常会去的只有北京的冒险驴友摄影爱好者和一些外国同胞,但人家也不会晚上十一点往山里来。

开车只能开到山脚,打开大灯也只能照亮身边。

从停车处爬到长城得两个半小时,宣昶的人影瘦高修长,在车外等了半小时,才看见姜焕走下来。

他拉开车门,坐进车里,伸手问宣昶要,“烟。”

宣昶给他烟,又递给他矿泉水。

姜焕手上都是擦伤,天黑又没有手电,夜爬野长城,脸颊上都伤了一块,身上又尘又土。t恤背上半干,嘴唇更是干裂。

姜焕故意说,“我不喝水,我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