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Npc的男人 不间不界 4871 字 12天前

“断水流……那么多床单还不够用吗?还要割被子。”荀寐搓了搓冰凉的胳膊,侧在床上横挪到断水流身后,“我攒了一下午的体力都冻流失了……”

断水流头也不回,只伸手扔下一片新的木刀,荀寐疑惑地拾起来,接着脸上就被蒙上了一大块破被子,跟裹尸布似的。

“裁。”

“哈?”荀寐掀开‘红盖头’,为难地盯着手里的刀,“我还要一起裁?……你拿来做什么?别跟我说是绑那老太婆用的。”

荀寐意外的语气令断水流感到了一丝羞恼,他听得出来,荀寐确实在上午入睡之前就想到了解决李姨的办法,这个办法还是十分容易实现的,否则他不会一觉睡到天黑。

可就像钥匙可以打开锁,榔头照样能打开锁。断水流一时之间想不到简单的通关办法,但这并不代表他无法过关。很多时候,利用自身的优势另辟蹊径,还会是他取胜的关键。

“……”荀寐不知道思忖了些什么,把玩一会木刀之后竟然坐到断水流身边,认认真真地跟着裁起了布条,“算了,有备无患吗,我也不确定我想到的就是正确的。”

不确定你还睡了一整个白天?睡得跟头死猪似的……

断水流不接话,荀寐却已然饶有兴致地说起了自己的猜想,“说起来,女孩是在电梯里摔死的,他的父母都是被毒死的,”

“毒?”断水流皱眉,荀寐立刻道:“女孩妈妈亲口说的啊,说什么女孩哪有那个本事毒死她的亲生父母。”

断水流点了点头,示意荀寐继续。

“只有第三者李阿姨,是在家里吊死的。”荀寐勾起唇角,“上吊的鬼,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断水流割布条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了正对着床头的电视机——真正的就在眼皮子底下的线索,只在第一晚出现过的长裙女鬼,又瘦又白,吊在了每一个观看电视的人的头顶。

居然是一只拥有多种形态的鬼。在女孩日记里,她是擅长手工针线的慈祥老阿姨,在爸爸心目中,她是美艳妖娆的长裙女子,在妈妈眼里,她是丑恶龌龊的巫婆。

“本体?”断水流指着电视机问,荀寐摇了摇头,“不确定,毕竟当时的情况是她只能在电视里看到,但实际出现在我头顶,还差点把我掐死。”

说着,荀寐跳下床,拿一根新鲜出炉的布带将汪先生绑在后腰上,又反身把衣柜门关紧,“试试吧。”

面对这台旧电视,断水流少说盯了一小时以上的雪花屏,结果等搬动它的时候,二人才发现电视连插头都没插实过。

电视机看着笨重,实际上——更重,而且随着距离和麻将桌越来越近,它变得愈来愈重,仅仅是移到中途,荀寐就不得不松手把电视扔在了地上。

地面都被砸得震了两下。

断水流脸色瞬间铁青,似乎从没见过有人敢挑战他的体能,当然,鬼也没有。荀寐本就饿得手脚发软,被电视这么一压,顿时喘着气直接坐地上休息,“等会,等我休息会……实在不行我们去对面搞个长木片,来个杠杆原理……”

话音未落,耳边倏然响起一声低沉暴呵,听着就充满愤怒和力量,荀寐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抬头就看见断水流手臂血脉偾张,咬紧牙关,硬生生独自扛起重若千钧的电视机,两步把它砸到了麻将椅上。

荀寐看呆了,他正要起身赞叹一句壮士兮,就见断水流脱力地往麻将桌尖锐的桌角上栽,他赶紧上前一步揽住断水流前倾的身体,“你这人,啧,好胜心真强。”

断水流扶住荀寐的手臂,阴森森地说:“忍不了。”

“噗哈哈哈……”荀寐忍俊不禁,弯眸笑得温温柔柔,就像春日暖阳下的蒙蒙细雨,透明细小的水珠铺陈在伊人乌丝之上,沁润了三月的色泽。

笑罢,他想说些什么,一阵嘈杂的噪音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荀寐瞬间同断水流一齐延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电视机不知何时已经自行打开,屏幕里兹拉兹拉地闪烁着黑白色的雪花。

第20章 阳光公寓20

“哇哦,她急了她急了。”荀寐眯起眼睛,好整以暇地注视着电视里时不时一闪而过的画面。断水流则更为心狠手辣,发现直接把电视机放麻将椅确实有效果之后,直接将其缠上十层布条和椅子绑了个严严实实。

两人剑拔弩张地注视着电视里的动静,一如第一天夜里,屏幕中的画面逐渐定格,正当荀寐往前凑近,想要看雪花小时后究竟会出现什么的时候——

“哐!”房间门被砸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锣鼓不留情面地敲在耳膜上,荀寐吓得一个激灵,然而不等屋内的人缓和过来,刺耳的砸门声便接连不断地响起,还伴随着李姨恼怒尖锐的诅咒和谩骂。

她不知疼痛般的一次比一次锤得用力,房门被她的怪力砸得崩出木屑和螺丝,门锁弯曲变形,整扇门都摇摇欲坠,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断水流,还没到11点,可以出门!”荀寐迅速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无需他提醒,话音未落之时,断水流早已带着一捆布条抵达门前,鹰眸犀利地朝他点了点头。

荀寐立刻打算跟上和他一同对付门外的女鬼,但就在此时,电视屏幕中始终闪烁的画面竟突然定格,一张青紫浮肿的死人脸在屏幕中央放到最大,瞳孔涣散,口吐血沫,眼角挂着两行干涸扭曲的血泪,尸斑逐渐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浮现。

这赫然就是荀寐本人的脸!

狰狞的死相带来了极大视觉冲击力,疯狂刺激着观者的肾上腺素。小小的黑色电视盒中仿佛装载的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居高临下地举起沾满鲜血的镰刀,无情宣判蝼蚁注定的死局。

面对自己被丑化的凄惨死状,荀寐无惧反笑,笑容之中满是嘲讽和戏谑,他微微眯起眼睛,如有实质的目光似乎在说: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女鬼果然被他激怒了。

不仅门外的老迈李姨歇斯底里地用身体疯狂撞门,电视中的白裙女鬼也现出了形态,如水藻一般的黑色长发笼罩住整张脸,只露出一只血红的眼,瞳孔因愤怒而紧缩颤栗。

她死死盯着面前这个胆敢挑战她的家伙,两只攥成爪状的手猛地朝前面一攥,荀寐霎时呼吸受制,脖子被狠狠地抓住的窒息感令他瞬间整张脸涨红。

这一次电视是自行打开的,遥控器彻底无用,荀寐奋力挣扎地抠住脖子,那里什么都没有,他根本碰不到虚无的女鬼,但鬼却能在电视中肆无忌惮地掐住他的脖颈。

早在电视显现出画面的那一刻,断水流就意识到荀寐那边情况不妙,可就在同一时间他这里也遇到了十分棘手的状况,年老李姨竟然用身体硬生生撞断了门锁,嘶吼咆哮着冲了进来,一时间他分身乏术。

断水流果断站定反手持木刀,在李姨冲过来的瞬间劈了过去,刀尖正中对方的眉心,他不留情面地顺着鼻梁往下割,满是褶皱的脸皮从中央裂开,一直裂到了下巴。

这样残忍的致命一击落到李姨身上,竟然就跟没发生过一样,动作丝毫没有迟钝。开裂的脸皮底下一丝血液也无,只有红色的肌肉和凸出的白骨,她就这样顶着一张恶心的脸,瞬间抓住了断水流来不及收回的右手。

因为长时间的缺氧,荀寐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他已经无力思考,脑子里只剩大片空白,可就某一个瞬间,骨骼碎裂的声音就仿若一根细针,拨动了荀寐脑海中某的一根弦,清晰可闻。

手腕处传来的剧痛令断水流完全压抑不住喉口的惨叫,他的额头瞬间布满豆大的汗珠,握着木刀的右手腕被李姨活活捏断,又暴戾地向外一拧,断水流霎时间疼到哑口失声,被李姨摔到地上不住地生理性颤抖。

“嗬……”荀寐十指用力地抠挖脖子,张开嘴竭尽全力地去汲取空气,但一切挣扎都好似徒劳无用,生机依旧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电视中的长裙李姨发出了充满恶意的嘲笑声,她收紧双爪,瞪着独眼,力气大到几乎要扼断荀寐的喉咙。

在哪里……?

荀寐努力控制住想要捂住喉咙的本能,伸出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终于,虚软的手指在裤口袋里摸到了一个锋利的东西——那是断水流交给他的木刀,荀寐没有犹豫,用力在刃处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李姨身上没有一滴血液,攻击的方法又是勒颈和断骨,武力值强到无解,但又在断水流手腕大量出血之后突然停止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