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先生和q女士今天没来办公室,段非拙猜测他们可能还在忙那个精神控制秘术的事。色诺芬依旧是最后一个来的。他化作乌鸦窜进室内,落地的瞬间化作人形。
“早上好,各位。”他完全无视了现在已经快到中午的事实,愉快地向同事们打招呼。当他的视线落在段非拙身上时,他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天呐,你的黑眼圈!昨晚失眠了吗?”
段非拙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那么严重吗?
“算是吧。”他敷衍地回答。
“上班第一天有那么兴奋吗?居然连觉都睡不着了?”色诺芬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段非拙觉得这家伙的脑回路或许有机会和石中剑一较高下。
“不是,昨晚出了些事。”
“怎么了?”z问。
段非拙抬头望着他,停下了手上的活儿。
“路易莎她——就是林恩小姐,你认识的——她昨晚突然得了急病,住院了。”
“所以你为她忙前忙后,一夜都没歇息?”z语带讥诮,好像对此非常不满。
段非拙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这么夹枪带棒。“是很严重的病。”他严肃地说,“以太病,你们听说过吗?”
色诺芬积极地举起手“我知道我知道!我在报纸上看过!但医学专家都说,管这种病叫‘以太病’是不严谨的……”
“管他严不严谨,反正是一种罕见疾病。”段非拙说,“我家男仆的父亲也是患这种病去世的。据说医生对这种病完全束手无策。”
他环顾办公室中的三个人,“你们是否听说过哪里的医院能治疗以太病?”
色诺芬大摇其头。艾奇逊小姐说了句“抱歉”。只有z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还真听说过有那么一个地方。”
段非拙拍案而起“什么地方?”
z边思索边说“前些日子,有一群集会者被巡警抓住了。他们自称属于一个名为‘美丽盖亚’的组织,目的是呼吁大家停止开采和使用以太结晶。他们似乎深信以太结晶就是以太病的病因。他们的那个组织有一家疗养院,听说专门收容以太病患者。很多‘美丽盖亚’成员都在疗养院工作。”
段非拙一惊。他知道“美丽盖亚”这个组织!当初他去帕丁顿车站和叶芝会和时,曾在站前遇到过“美丽盖亚”的现场推销。当时他以为他们不过是些狂热的疯子,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竟会成为林恩一家的救命稻草!
“那家疗养院在什么地方?”
z转向色诺芬“你去向一楼的怀特警官打听一下。他应该留了那些集会者的个人资料。查查他们的工作地址就知道了。”
“遵命!”色诺芬踏着夸张的正步走出办公室。
他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
“给,我把地址抄下来了。”
段非拙心怀感激的接过那张纸。色诺芬的字迹很潦草,但对他来说足够了。
也许这张轻飘飘的纸能够拯救一条生命。
他真想现在就冲出办公室,将地址告诉林恩夫妇。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他不能擅离岗位,至少要熬到下班才行。
z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表情有些无奈。
“今天算你请假好了。”他摆摆手,“扣发一天工资。你走吧。”
喜悦和感激顿时充盈了段非拙的胸口。他还以为z是那种死守规矩的人呢,没想到竟愿意为他如此的变通。
“谢谢!”
段非拙将那张纸塞进口袋,抓起外套便朝门外冲去。
刚一出门,他觉得单单“谢谢”二字还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于是他又扭头返回,奔向z。
白发警夜人刚想问他为何去而复返,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抱住了。
段非拙用力环住z的肩膀“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推开z,夺门而出。
色诺芬看看段非拙消失的地方,又看看自家顶头上司。
“老大,你知道吗,”他重心长说,“你们刚才怪恶心的。”
z呆愣在那儿,纹丝不动,许久都没有一丝反应。色诺芬险些以为他变成大理石雕像了。
不过他的上司和雕像有个显著的不同之处,就是雕像一般不会脸红。
“什么?你说美丽盖亚的疗养院能治疗以太病?!”
段非拙离开苏格兰场后直奔林恩家,将那张写了疗养院地址的纸交给林恩先生。律师拿着那张纸,双手不住地颤抖。
“听说他们收容以太病患者,至于能不能治好,我就不知道了。”段非拙诚实地回答。
他可不敢打包票,万一给了林恩先生太多希望,最终又剥夺了他的希望,那可能比从一开始就不给任何希望更加残酷。
“不论怎样,我们都必须试试!”林恩先生情绪激动,“今天我去医院看过路易莎了,她的状况比昨天更严重,而且和她同病房的病人又去了一个……”
以太病的高死亡率和发病时那诡异的模样着实震撼了林恩先生。为了拯救他的女儿,哪怕是一根救命稻草,他也愿意拼尽全力地抓住。
“上司准了我今天的假,我们一起去那家疗养院看看好了。”段非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