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相对无言,旧事重提,杭朔平白无故染了一身尘埃。
他自知,陆桥和他,这些原本不关申号什么事情。
申号肩膀内含,从一个中号“羊肉串”变成了小号“羊肉串”。他干巴巴摸了摸脸颊,沉声提醒,“先别说这没用的,看人要紧,我找医生来……”
杭朔中指曲了曲。末了,他淡淡“嗯”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回房间。
他和申号,原本是很真挚的朋友。那件久远的事情闹到现在,他们远远相望,却都无能为力。
……
半个小时后,医生过来又走掉,申号追上去,拉着人家非要请顿饭。
杭朔暂时松下一口气,好在,陆桥能买到市面上的药品,都不是什么高浓度的东西。真货买不到,假货更买不到。如果买到了,那这趟精神病院,陆桥是必须要去了。
杭朔不敢再给他吃药片,只能生生搂着怀里的人,被扑腾地浑身是汗。
陆桥抓心挠肝,他的症状没有得到药物的缓解,开始愈演愈烈。刚开始,手臂上还只是些酥酥麻麻的酸疼。陆桥又抓又挠,稍微蹭蹭就能得到缓解,在床上翻身睡了一小会儿。
可到了后面,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就像膝盖以下被车重重碾了去,陆桥脸上又红又白,脸上粘着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在温度极低的空调下呼呼出虚汗。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在杭朔眼前闹着脾气。
被子被狠狠踢下床,陆桥捂着嘴巴喊牙疼,腿疼,一会儿又是捶着脑袋喊头疼,手也疼。搞得不可开交,杭朔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要先给他揉哪里。
“就打一针,就打一针……”怀里的人难受抓住杭朔的胳膊,力气大得把指甲扣进肉里。陆桥哭着要打针,还伸手去翻垃圾桶,可那麻药早就被医生带走了。
杭朔把他拉回来,继续禁锢在怀里,生气地说,“半针都不行,忍着!”
“那就打半针,半针的半针……”陆桥语无伦次,说出的话毫无逻辑。
杭朔狠心,“一点都不行。”
陆桥狗急跳墙,踹了他大腿一脚。
杭朔吃痛,鼻梁上瞬间痛出层薄薄的汗水。他动了动嘴巴想要说什么,却还是默默忍了下去。一直牢牢把持着陆桥,像时刻要把孩子揣在肚子里的袋鼠,两条胳膊比铜墙铁壁还要顽固,防止怀里神志不清的人一个冲动跑到街上去。
陆桥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说牙疼呀,牙疼呀……这肯定是难受到一定极点才会变成这样。
人嘴里的神经连接着大脑中枢,医生说,是他头痛得厉害,才会一直嚷嚷着牙疼。杭朔知道,这种东西最是难熬,越惯着越戒不掉。
他既心疼又生气,咬死了一点药渣都不会给他。陆桥的嗓音变得嘶哑,杭朔就拿着小吸管给他嘴里滴上一点点蜂蜜水喝。
陆桥号累了,砸吧砸嘴,说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