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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万千,敌不过一夜旧梦。

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仿佛是秦淮岸边的袅袅琴音,悠扬和缓中的抑扬顿挫。像是小木锤子,一下又一下,猫抓似的让人挠肝。

陆桥眼皮颤动,缓了好一会才得以睁开双眼。

他见到的,是清清冷冷,空无一人的病房。

陆桥口干舌燥,脖子上的纱布硬的像石膏。他摸不出是什么材质,缓缓撑着自己的腰起身。

窗外没有下雨,但天空却一片灰暗,像是冬至时节的雾霾,把一切的颜色隐去。

陆桥的脚踩在地上,觉不出丝毫冰凉。他眼圈红得发黑,就像在铁笼中被囚禁许久的人。

等了很久,整整一个下午,屋子都没有人进出。

医院里静悄悄的,但呼吸机还在运作,房间内无比寂静,仿佛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还在喘气。

他不敢走出屋子,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稍稍活动手腕,尝试拉开抽屉,找出了还有电的手机。

陆桥眼球肿胀,不知是睡眠时间太长还是什么,总之,看一切都是云雾缭绕,少一刻无碍,多一会儿就疼得要命。

他分辨不出时间,还以为这是在凌晨。

思虑再三,他用手指头戳戳改改,一个个按键小心拨出去。

第一次,通话无人接听。

第二次,依旧是自己挂断。

陆桥锲而不舍,他耐心地独自看着墙壁发呆,感觉已经过来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害怕打扰那人的休息,但是陆桥实在忍不住……

第三次,他睁着酸痛的眼睛,把自己小小一个窝在阳台上,抱着腿,安静等待忙音过去。

终于,在机械的回复过去后,话筒那边隐隐传来男人疲惫慵懒的声音。

“喂?”

陆桥怔了怔,果然是在睡觉吗。

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正在斟酌用词,杭朔却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杭朔,我……”

陆桥的声音小小的,很沙哑,像是拉着锯子,他被自己吓了一跳。

那边杭朔沉沉的呼吸声顿了一下,他似乎有点莫名其妙,“陆桥?”

“嗯,是我。”陆桥心里小鹿乱撞。

“你醒了?”杭朔的语气听不出丝毫的开心,反而有些考究和思索。

“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呢。”陆桥小心翼翼问他,言语间的试探一触即分,仿佛是在恐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