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看清楚你那条疤!”
纪优揉了揉刚刚撞疼的地方,问:“你这条疤是怎么来的?”
“子弹划的,”宣淼淡淡道,他朝纪优做了个开枪的手势,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偏了,不然就是从这儿过去了。”
短短一句话,听得纪优心惊肉跳。
“那你还真是……福大命大。”
“不是我运气好,”宣淼说:“是我的兄弟挡开了。”
纪优一怔。
“宣灵的爸爸,当初是我最好的朋友,”宣淼说:“用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情同手足吧。我和他,还有阿毅,三个人关系最铁。后来出了点儿事,宣灵她爸替我挡了一枪,这个恩情,我一辈子也还不了。”
纪优没想到他和宣灵还有这么一段牵扯,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宣淼倒是没有要感伤的意思,微眯着眼道:“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一定要替他报仇。”
纪优问:“那你成功了吗?”
“成功了,”宣淼说:“仇人死了后,就没有什么目标了,我突然就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像也挺没意思的。”
纪优笑了笑,半开玩笑地问:“想过收手吗?做个普通人。”
“想过。”
宣淼吐出一口气来,认真道:“我之前和你说想退休,是真的。”
纪优哑然:“那……挺好的,宣灵现在还小,等她长大了,你总是瞒不住的。”
“我从小就跟着他们瞎跑瞎闹,没尝试过做别的,”宣淼说:“要是以后找不着工作,我就去给你们钢琴馆打杂吧。”
纪优不解地眨眨眼,宣淼说:“至少离你近些。”
纪优缓缓地转过头,额角抵着玻璃窗,热意从脖颈一直悄悄蔓延到耳根。
这烧……好像还没退啊。
302公交车刚抵达站台,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便激动地站了起来,尾巴着火一样拨开等着座位的那几个人,头也不回地跑下了车。
“赶着去投胎啊!”
被他推搡的人回头骂了一声,男人充耳不闻,几步走到公交站的座位旁,双手支撑着膝盖,不住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