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你可得坚持了,我们单板滑雪的顶梁柱呢。”温念被他的话逗笑,尽可能将语气变得更加轻松。
“行了,被时凌云知道咱俩独处一室他得醋了,我爸妈好像到医院了,你快去找你男人,别打扰我们家人团聚。”
方言又晃荡着他的腿,手指向门的方向,送客之意明显。
温念没再多待,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走出病房。
她进去前吵吵闹闹的走廊这会儿安静了不少,只有时凌云仍然是同样的姿势,靠在墙边。
大概是崔凡告诉过他她过来了,所以听见关门声,温念就对上了时凌云的眼睛。
就像是一汪深潭,让温念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他身上。
温念在他那双如水的黑眸中看见了无措,看见了悲伤,看见了疲倦。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时凌云的脆弱。
平昌前时凌云受伤的时候,她还不认识他。
洛根离世的时候,她不在他身边。
而这一次,温念走到他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时凌云看着她,手指从她的额头划过,来到鼻尖,最后是脸颊。
明明是很亲昵的动作,明明在他面前现在只有她,温念却没办法在时凌云的眼睛里找到自己。
空洞的,复杂的。
他的情绪好像还停留在方言摔倒的那一刻。
温念捏了捏他的胳膊,感觉到时凌云回过了神,才开口:
“打起精神呀。”
她没办法告诉时凌云这没事,或者这一切都会过去。
温念踮脚摸了摸他的脑袋,感觉到周围有视线移向了他们,只好退开了一步。
时凌云没有回答她,所以她并不清楚自己的出现会不会让他心情好一点。
其实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比如告诉他这是竞技体育的常态,你永远无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比如告诉他就算这样,他也没有脆弱的时间,因为只有拼命训练才能带着方言那份一块赢回来。
这是属于竞技体育的残酷,即使有人中途跌倒,其余的人还是要拼命向前。
但温念都没有说。
她不想再给时凌云压力,即使这一切是作为运动员必须承担的。
然后她又不可避免地开始心疼起了时凌云。
明明完成自己日常训练就已经够难的了,为什么老天总要给他额外施加挫折呢。
可惜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两人之间已经隔开了一段距离,她听见崔凡喊她名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