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时常以泪洗面,只叹自己的命不好。
叹归叹,身旁年幼的儿子她没有不管不顾,一口水一口稀粥,有口东西吃都先把孩子喂饱。
她不大会种地,便去镇子里替人浆洗,或是遛马洗马这种别的女子不大敢做的事,她也是乐意做的。
一次,年幼的孩子病了,吵着要吃鸡腿。女子搂住自己的儿子,两人窝在残破不堪的屋子里,外面正在下雨,早就损坏的屋瓦失修,雨就这么漏进屋里,滴滴答答响彻夜。
她低头看骨瘦嶙峋的孩子,不知是在谁人家见了别人吃鸡腿,病中更是嘴馋,哭闹不止要吃。
家里再也拿不出银钱了,同样穷苦的娘家视她如瘟神,见她来了便以为是来要钱,她性子烈,不愿再回娘家。
小镇上的人都知道,胡同里住了个的年轻寡妇,样子是生得极好,肤白貌美,一头墨发如瀑,乌黑油亮。
第38章 出游
她决定去卖了自己的头发。
对女子来说,头发等同于她们的性命。
儿子也是她的命。
街角有家当铺,时常拍卖些稀奇东西,她抱着孩子,寻到当铺里,扬言要把自己及膝的长发卖了,让掌柜的出个价。
一头长发剪了稍加整理,就能卖给有钱的富家老太或者老爷,接在发中,就是一头靓丽青丝。
当铺里正在拍卖,一名身着绸缎袍子,脚踏金线靴的男子见她满脸泪痕,好奇地上前来问。
她无心搭理这人,只问掌柜的出价,她的孩子还等她的钱去看郎中。
“你猜,她的头发卖成了吗?”李若庭醉眼朦胧,呆呆的看着燕慈,银白月光下,他的沾了酒渍的双唇泛着莹润水光。
“你醉了。”燕慈的指腹在他的下唇上重重搓揉,道:“别喝了。”
李若庭垂眼打量这只在自己唇上肆意游走的大手,炽热又有些粗粝,磨得他疼,他蓦地张嘴狠狠咬了上去。
燕慈不动,就这么任他咬着,手指上有两处痛楚更甚,定是李若庭那两颗尖牙害的。
有气也好,能咬得他血肉模糊更好。
他活该。
指上的痛楚并未持续多久,一根柔软湿润的舌头卷了上来,与他的手指纠缠不休。
燕慈的另一只手顺着李若庭的背脊,一节节往下摩挲,到了下腰处时,李若庭抓在他衣襟上的手指猛地攥紧。
腰上的手却调转了方向,向他前方伸去。
李若庭的失望和愤怒只冒了个头,就在燕慈的手中难耐地低吟起来,可他晕乎乎的脑中还记得这个故事还没讲完,他断断续续说道:“她的头发太美……那人不让她卖,还给她两百金,让她……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