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灏看着被他推倒在地的舞姬,一脸绯红,衣襟半敞,上面浸湿了大块水渍,顿时脸色沉如锅底。
这许奉山沉湎酒色,建了这郊外掩人耳目,许昌平更是肆无忌惮,沉迷酒色,肆玩娈童,还诱拐良家妇女,简直荒唐至极。
一想到这些,他气不打一处来,压根不和他客气,大声喝道:“快去给你们大人拿醒酒汤来,其余人等都给我滚出去!”
在自家院子里被这样呵斥,许奉山不由得面色涨的通红,扑了扑身上的衣袍,哀声道:“章老哥,你这是做甚?”
一众舞姬乐人见势不妙,纷纷起身离开,只有月羽还泪眼汪汪,不肯离开。若这时候走了,今夜的舞就白跳了。
见她这个时还做戏,管家提着她的胳膊道:“月羽姑娘,难不成要我将你撵走?来日方长,不差这几两银子。”
月羽霎时满面通红,低头垂手匆忙离开。
脂粉香尽散,灯火璀璨的荷风苑大堂转眼冷冷清清。
许奉山心绪微微沉静,低眉垂眼细细思量。
若不是仗着章灏,女儿绝无可能成六宫之首,他更不可能封了爵,在这里纵情恣意。
小厮端着醒酒汤过来,他端起来一饮而尽,再无半点醉眼迷蒙之态。
他恭敬请章灏入座,“章老哥莫怪,不知今夜所为何事,如此动怒?”
“还不是为了你那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小儿子。”章灏语带讥讽,喝了口茶,示意他把人都清出去。
许奉山一听事关小儿,立马屏退众人,只留管家近身伺候。
躬身再度替章灏斟茶一杯,低声下气追问:“孽子又犯事了?”
“前阵子,从外地来京的周五娘被抛尸乱葬岗,京师府顺着此事查到另外三位女子被拐后身亡,死前均受到不同程度的虐杀。这事导致圣上龙颜大怒,命大理寺一个月内查明真相,你可记得?”
大约是气的狠了,他的话跟连珠炮一般蹦出来都不带喘气。
这事儿若真与小儿有关,许家就真是摊上大事了。
许奉山心弦一紧,张着嘴半晌不敢说出心中推测。
儿子向来贪恋美色,但凡他屋里的婢女都会滚到床上,赶走一波又来一波。正妻没一个,通房一堆,因着名声太臭,也没有哪个官家贵女敢嫁给他。
周五娘这事出来以后,他压根没往儿子身上想。儿子再怎么荒淫无度,也不过是玩几个女人,绝不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违背律法之事。
见他半天不吭声,章灏懒得再跟他装腔,沉声道:“若不是我在大理寺有人,还不知他捅了这么大篓子。许老弟,上一回和回纥人那事我帮你擦了屁股,这一回你自己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