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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崇政殿里,宦官韦弘志绕过堆积如山的折子,将清热去火的汤药端到林云祐面前。

可皇帝愣是眼皮都没抬,折子换了一张又一张,眉头更是未曾舒展。

本是休沐之日,文武百官不必上朝,可林云祐依旧勤勉,不敢有半分懈怠。

弘治跟着他十来年,自是明白他为何如此。知他年幼时忍辱负重,并不容易。见他剑眉紧锁,猜测事出有因,估摸着一来因是夏州的水患,二来是北境的战事。

他端着托盘站在一侧,纵是腰酸背痛也不敢惊扰他。

须臾,林云祐终是从折子里抬起头来,方看到身侧之人。

陪他十余载,双鬓已微白,不由得动容。

“何时来的?累了吧?”

弘志道:“不累,奴才刚来。”

他伸手去碰那碗汤,弘治笑道:“也来了一会,不敢惊扰陛下。汤凉了,奴才要御膳房的再送一碗。”

“不必折腾,朕不喝。”

林云祐起身舒缓筋骨,朝外面看了一眼。

天气尚可,凉风习习。

弘治躬身上前:“陛下可要去花园走走?”

“不去了。”

林云祐想到前几日得了一幅山水画,张贵妃尤其喜欢这些,不如带过去与她一同品鉴。

遂示意弘治将画取过来。

弘志捧着画轴,明白这是要去淑玉苑,又问:“陛下可要备辇?”

林云祐道:“不必了,也无需叫人去通报,朕走过去。”

淑玉苑里,皇后许栀和贵妃张玉瑶正携手在小院里散步。

“妹妹脸色不太好,可是孕吐反应太重?”

“还不是这小家伙,实在不让我省心。”张玉瑶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叹口气,“足四月了,孕吐迟迟不消,整日犯困乏力。”

许栀瞧了瞧她身子,自有了身孕后该有肉的地方一分不少,手臂仍是纤细如白藕,身姿更加曼妙,脸色略白不觉病态,反倒是我见犹怜。

真真心生羡慕,也难怪皇上如此宠爱,即便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自愧不如。

可她时刻谨记阿娘的教诲,入了深宫后院,切勿成为一个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