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开始,与此事有关的牙子们失踪的失踪,暴毙的暴毙。他派人暗中调查,无一幸免。
闻此,林云祐大惊,执棋的手微微颤抖。
“都怪朕有所迟疑,如此一来人证皆无,失策!失策!”
又痛心道:“若清宴在,他必定会要我快刀斩乱麻,不至于延误时机。”
见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谢濯攥紧拳心,背后微微冒汗,缓缓起身后坐回蒲垫。
都说君心难测,古人诚不欺他。
实际上,他抓捕牙子后第一时间禀报林皇上,欲将其余牙子抓过来审讯,签字画押后作为呈堂证供参许奉山一本。如此以来,许奉山定是骑虎难下,只能大义灭亲。
然而,关键时刻皇上竟否决他的提议,道是许家有功,容他再思量思量。
而后谢濯传信于林云疏,质疑皇上的决策,得到的只有八个字:君有所命,义不容辞。
那时他尚未明白其意,只是照做。直到璇影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传了口信,经细细分析才知其深意。
皇上何等聪明,怎么会不知道章灏在大理寺安插了人?又怎会不知许家会想尽办法除掉人证?
他故作迟疑,不过是等着谢濯暗中联系林云疏,得到进一步指示。
谢濯背脊阵阵发凉,感觉自己夹在皇上和林云疏之间,如同肉夹馍。
若是依着林云疏以前的性子,定是会否决陛下提议,先行一步解决许昌平。可这一回仿佛是洞察皇上想法,即便错失良机,也要他按兵不动。
今日来,皇上明里是询问许家事,实则试探他与林云疏是不是暗通有无。
“陛下放心。”谢濯道:“为首的牙子在空狱中,微臣单独关押,命专人看守,此为其一。只要微臣顺着牙子们的事查下去,必然能查到幕后黑手,这是其二。我们并未失去先机。”
林云祐抿一口茶,神色忧愁看向谢濯:“云晦,清晏如此说?”
“这……是微臣的分析。微臣听令于陛下,实在不必事事询问他,因而他并不知道此事。”谢濯喉结微动,低头喝茶。
林云祐眼眸微敛,“如此重要的事,你却不与他相商?”
谢濯垂着头思忖半响,垂头道:“微臣想他远在淮州,想必是奉陛下之命有要事在身。想来是臣会错意,请陛下降罪。”
林云祐伸出手,托住他的臂膀,命他起身。
“他哪里是去替朕办事,不过是陪着苏姑娘到淮州一趟。此刻不知多逍遥自在呢。”
“啊?”谢濯故作惊讶,险些呛了一口水。
林云祐笑道:”莫非他临行前未曾嘱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