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怀釉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皇兄,不可!!我不要!!你是釉釉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要!!!”
储怀清眸色平静地垂眸看她,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
然后,他认真道:“但是釉釉,为民谋事是君之责任,我是个傀儡,被各方势力束缚着,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唯一的事。”
储怀釉摇头,像是拒绝听下去一样:“不要……哥哥,你说过的,你要一直保护我的,你走了我……留我一个人……我不要!!”
“而且皇兄,你别再说什么责任!这个皇帝本来就不是你想当的!!是相父他想操控你,觉得你软弱可欺!!不是你愿意的……”
她哽咽着渐渐失声:“皇兄,昌梁向来如此,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你又何必要——”
“储怀釉!”
储怀清语气重了些,但又在下一瞬带了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替她擦了擦眼泪,眼神里带着兄长特有的温柔和包容:“釉釉,但是我已经当了,我已经当这个皇帝当了十多年了。”
“而且,你说昌梁向来如此,釉釉,向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储怀釉哽咽着:“对不起皇兄,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不想你……不想你去……”赴死。
她呆愣地看着自家兄长,晶莹剔透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争先恐后地落了下来。
储怀清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釉釉。”
“我相信凛剑的仙长,刚才说的那些不过就是假设,用不着这么伤心。”
“况且,要是这件事解决了,后面的,”他的语气平淡,但是听着却仿佛如有千金:“就该我们自己解决了。”
另一边,沈霜白出了洗凝宫之后,就往昌梁国寺那边去了,剩下了江牧和闻斜慢慢地往客栈走。
他们是偷偷来的,自然也得偷偷回去,江牧站在只能稍微用一点灵气,勉强能御个剑,速度还比不上他徒弟,稍微落后了一点。
不过还好,昌梁境内没什么人修仙,皇宫里巡逻的大多都是些平常人,应该也不会有人能发现他们,不过只有一点……
江牧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在自己前面几步的闻斜,觉得有点尴尬。
这一路过来,他小师兄应该也看出来了他的不自在,平时都是他在调节气氛,现在他人不在了,留他们师徒二人单独相处,还真是……
怎么想怎么尴尬。
江牧眼神飘了飘,想着想着,又下意识地想到了前两天见到屠祭秋时的情形。
他当时正对着屠祭秋,她的表情变化自然也看的清清楚楚,要是不是他老眼昏花的话,那就是屠祭秋是真的在忌惮着他身后的闻斜。
她视线落到闻斜身上的时候,瞳孔都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像是见到了某种极为可怕的东西。
可是,怎么可能呢?
且不说闻斜常年呆在凛剑三尺峰,都不怎么出来,根本没机会见过她,就说现在闻斜的修为只有筑基期,屠祭秋打出的那两道鞭子虽然不含灵力,但是也不像是没修炼过的样子,怎么说也不至于忌惮他一个筑基期的。
……不对。
江牧眸色微动。
莫名地,他想起了之前在天衍城的地牢里发生的事。
当时他被赤逍逼得没办法了,只想着把神魂从桃花枝里面分离出来对付他,可后来……
他的神魂刚动,就直接被人按回去了!
动手的人不可能是徐星放,当时他都自顾不暇了没时间管他,后面刚来的宋剪月和容辰都没那个实力,更不可能是他们,难不成,是容钰?
容钰不知道他的情况,要是忌惮他为了不让他杀赤逍是有可能这么做的,但是……
他当时被拾月绑着的啊。
拾月连全盛时期的他都能绑住,没道理容钰能在那种条件下还能把他即将离体的大乘期神魂给按回去。
那就,只剩他这个乖徒弟了。
所以。
江牧望向闻斜的眸色深了些。
这混账东西是在骗他?
可是,为什么要骗他呢?
还是说他从头到尾就推断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