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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和他分说几句,他先祈求道:“殿下,草民有一事求您,您不要在少游面前提起草民行吗,也不要问他关于草民和他之间的事,行吗,大哥?”

——大哥

我是他大哥,那岂不也是亓官微大哥?我被他喊得畅快,大手一挥应道:“放心,我不提。”

害臊了,男人的小心思,我懂。

第26章 【旧梦】不悔

我启程第三日,亓官微终于在临关门的一处驿站上了车,他一上车便催着车队急行,我看他的慌张模样许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

我让亓官微上了我的马车,吩咐车队停止修整立刻启程,车厢低矮,以亓官微的身量饶是坐在软榻上,头顶也快撞上车顶。我正寻思着要不要打发他去外头坐横栏,亓官微忽然开口,“殿下最好让车队快些,追兵快到了。”

谁的追兵?追谁?亓官微这小子果然是偷跑!

我从鼻腔里哼道:“净给我找麻烦。”

不知道拐带司马府上小公子算个什么罪名?想到亓官笃的臭脸我不由得暗爽,老匹夫,你儿子都跟我跑了,活该!

亓官微闭目养神不说话。

马车上颠簸,我和他坐了会儿一时拿起杂谈翻看,一时托腮望着窗外景色,心里只觉没意思,和臭男人待在一起能得什么趣味。我想唤些伶人解闷,随口对亓官微说道:“纪荨我给你带上了,他在往后数第七辆马车,你的马车是他前面那驾。找他去,还是去自己的马车,你选选,别在我车上充门神,没劲儿得很。”

亓官微掀开眼皮,“纪荨?殿下给他赐姓了?”

我正要说话,马车突起颠簸,我像装在琉彩盒中被人摇晃的蟋蟀,一时七荤八素差点被甩下马车,亓官微眼疾手快地拉住我,用力把我拽向他身侧。

我攀着亓官微的手臂坐下,紧紧挨着他,眼前炸了花,我将欲作呕,亓官微递上冰片,我接过放在鼻子细细地闻,好半晌才缓过劲儿。

“已经出官道了吗?这么快?”我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旦见马车行驶的道路残破不堪,路面凹凸不平,泥石翻滚。路边的杂草生得野性,根茎叶脉在路面上纵横蔓延,像碧绿的蛇类。

我唤来车夫,“出关了吗?”

车夫道:“还有两天路程。”

我沉默,原来还没出关。

再过了会儿,我看见路边的界碑,上书椗洲二字。

椗洲,我记起母妃曾和我讲过,椗洲之民最是质朴勤劳,福元三年,也就是我祖爷爷当朝时,全国大修官道。白面混着鸡蛋石子康成的路,工匠们抬着石碾子一遍又一遍,重复千百次把路压得齐整。路修到椗洲时,椗洲人举全洲之力襄助路转使,出人,出财,出力。

历时十五年整全国官道建成,成为连接全国路上交通的血管,而椗洲百姓对官道之爱惜胜过自家性命,若遇负重过重的商队上路,百姓们便自发结成人墙拦截,号称不卸车架不放行。

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

我放下帘子,心情有些低落。

亓官微接过我手里的冰片,宽慰道:“殿下不必如此,当年宋贼割据南方诸城,椗洲军民奋起反抗,与宋贼交战数年,官道也是那时打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