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原怔在原地,猛然想起她之前说过的“八年”。
就在这时,李梧月侧过脸,对上他的视线,
“你错了。”
“王爷是要做皇帝的人,而你,真认为自己能安然在他身边,作为一个男人母仪天下吗。”
“你甘心,让他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吗。”
“如今他爱你,可谁又能说得好,下一个八年。”
李梧月说完,毅然站起身,换阮原一个人呆愣在原地,任由大漠的风吹散他周身的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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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兵前一天晚上,池晋年整肃完军纪,一转身,就看到那小巧公子一身白衣,站在军营外那颗胡杨树下。
他解散了士兵,朝那公子走过去。
公子抬起手,手里紧攥一把剑。
“晋郎,走之前,教我舞剑吧。”
池晋年看着他,心思在这夜里颤动一下。
而后他的手覆上小巧公子的手背,身子探到公子后面,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背。
“你小时候,剑舞得好。”
“以前你教我舞剑。”
“今晚,换我教你。”
阮原的喉结动了一下,眉毛短暂簇在一起又绽开,上涌的哭泣生生噎回肚里,换成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
他多想,永远留在这王爷给他编造的梦里,一生一世。
可是这王爷,就要走了。
下一次再见,天上的月亮会轮几个轮回呢。
眼泪悬在眼角,夜风扬起黄沙,他闭上眼睛,抬脚。
手中的剑隔着他的手在那王爷操纵下,划出一道道银光。
公子的步伐慢悠悠,王爷的步子也刻意放缓,脚印在黄沙上一个接一个,凹陷,又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