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纪柏惟拖着腔,“你学习那么好,我以为你会在一中,结果等了三天,连个头发丝都没见到。”
向知榆找了个车位,停好车。
纪柏惟抬眼看向窗外:“还没到吧。”
“走,我带你去学校里逛逛。”向知榆探过来帮他把安全带解开,“一中可不是最好的,四中才是。”
她笑了笑:“你怎么每次都跟无头苍蝇一样。”
“我怎么知道,只想着见你了,哪里管得了这些。”纪柏惟借着动作亲了她一口,哑声道。
向知榆扯了个笑,心里却酸酸的。
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场景,纪柏惟单薄高瘦的背影立在一中门口,在一众等待孩子出来的家长里显得格格不入,明明自己也是高考的年纪,却无法进去,只能站在门口,见证别人的青春。
光是想想,向知榆就喘不过气。
此时正值暑假,学校里没有学生,只见操场上有不少进来锻炼的大人和小孩。
两人牵着手并肩往前走,向知榆指着左边的教学楼,说出自己班级的位置。
“我待的理科班在四楼,每天都要爬好久的楼梯。”她回忆起那段时光,好像每天就只有学习和困倦,没有纪柏惟在身边,她的念头只有考上医科大,再无法顾及别的。
纪柏惟盯着那处瞧了会,眼前浮现出向知榆趴在栏杆上背书的模样,不由无声一笑。
操场上没有灯光,走到最西边,入眼便是黑暗,纪柏惟握紧向知榆的手往自己身边拉,怕她被跑步的人撞到。
“木木,我还没跟你说我往后的打算。”纪柏惟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向知榆在黑暗中抬起头:“说来听听。”
纪柏惟低头把玩着她的手,眼睛亮亮的:“我想开一家琴行。”
听到他这个打算,向知榆忍不住唇角上扬:“好啊。”
“像我爸那样,教别人弹琴。”纪柏惟轻声说,“我一直都很想继续弹钢琴。”
向知榆忽然停下,纪柏惟没回过神,被她带着也不由停下前进的步伐。
“柏惟。”
向知榆的声音很轻,纪柏惟看不见她的神色,捏了捏她的手指,嗯了声。
“其实,我早就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对你有所图了。”
夏夜的晚风夹杂着青草的香气,轻轻柔柔地吹到人的身上,仿佛可以扫光心头所有的阴霾。
“什么时候?”纪柏惟指尖一缩,向前一步靠近她。
“初三的一天傍晚,在音乐教室门口。”
“你弹了一首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当时晚霞照在你的侧脸上,跟画儿一样,我一直记在心里。”
许是光线昏暗提升了人的胆识,又或许是被纪柏惟钢琴梦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