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叛徒!”
叛徒?
说时迟,那时快,围墙之外,响起了一声鸡啼。
梅洲君对鸡啼声异常敏锐,背后当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但也正是这一瞬间,锁在他腰上的钩刀忽而一顿,似乎在和无形的指令角力。
这样的一线生机,已经足够了。
梅洲君那种固有的柔韧使他能够控制住腰腹部的每一寸肌肉,沿着两把钩刀的弧度,平稳地滑脱出来,一个肘靠,将货郎再次击退在土墙边。货郎手背上青筋暴起,终究压制住了追击的冲动,又一声鸡啼响起时,他已经闪身消失在了巷道中。
梅洲君的背后一阵发寒,反手一摸,正是肩胛骨上流下的血,虽只是皮外伤,那一股剧痛依旧深深啮进了肉里。看来,陆氏那一套原有的刺杀体系,还没有在火车站一役中彻底瓦解。
陆氏的行刑队怎么会出现在晋北?
他们既然现身于此,那么......陆雪衾呢?
这些乱糟糟的念头一时半刻根本难以理清,但他心中却腾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阴冷感。
第122章
梅洲君赶到戏班的时候,大家伙儿都在台前台后奔走,只有陆小老板一人得闲。
这位当家花旦靠在椅背上,一面闭目养神,一面擦拭着脸上的胭脂,台前的鼓点声兀自在妆面上震荡不休。
在这样四合而来的热闹中,他的五感依旧保持了高度的敏锐。门才推开一线,他已经闪电般撑着扶手,回过头来。
“光天化日的,你怎么来了?”陆白珩一口气道,“听说晋北有一种野耗子,最爱偷油灯芯吃,飞扬跋扈好不快活,一到太阳底下就蔫了,只能往人袖口里钻......什么味道,你受伤了?”
梅洲君冷不防被他抓住了一条手臂,诧异地低头看去。陆小老板却皱着眉毛,东闻闻,西嗅嗅,仿佛一只望闻问切的狸猫,虽不甚聪明,却也当真判中了病灶。
“刚刚有人盯梢,交了一回手,没什么大碍。”
“没逮着你?看来也就是些小鱼小虾,”陆白珩自然不会错过这一个奚落他的机会,将一个巴掌伸到他面前,晃了一晃,“有人还叫我少生事端,这不就找上门来了么?你来得不巧,这会儿红净可还在台上,大家伙儿都忙里忙外的,顾不上你。”
梅洲君捕捉到一点儿不同寻常的意味,道:“今个儿这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