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
梅洲君心中已然警觉起来,拇指无声地抵住铁链,正要拼着脱臼再挣出一条退路,两股铁链便猛然拧紧了,逼得他腰背上拱,胸腹部传来一股剧痛!
“是连暮声,是不是?”陆雪衾森然道。
梅洲君脸色煞白,一只手隔着缎面按在他胸骨上,徐徐摩挲起来。他梦中发的汗都闷进了嫁衣里,与药膏的清凉拧成一股,冷热交战,侵入肌骨,胸骨挫伤的痛楚就在对方手掌底下寸寸铺展开来,空荡荡地发寒。
更要命的是,那毫无阻隔的丝缎触感令他想见了眼下的处境——这嫁衣之下,竟然是别无寸缕的。
陆雪衾替他上了药?
梅洲君自然不会以为陆大公子发了善心,从那手掌下逐渐加重的力度中,他已听出了某种无声的催促,对方是要逼供!
没等他从胸口窒闷中醒过神来,便听到了一声更为瘆人的喀哒声。
是解开皮带扣的声音!陆雪衾居高临下地压制着他,单手解开皮带扣,冷硬的皮革触感霎时间抖落在他的侧腰上,那触感死蛇般延展开来,激得他打了个寒噤,喉头紧缩。
“四月十一凌晨四点半,你离开宝丰社的时候,去见了谁?”
梅洲君道:“少督军秋后算账,想必已将当日种种翻烂了,我见了谁,你不是最清楚么?”
“很好,”陆雪衾冷冷道,“挑的尽是好时候。刺杀在即,你去见他,战败涉险,你又去见他,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暗度陈仓的戏码,当年的教训,看来你吃得还是不够。”
他忽而撑开五指,隔着血缎扣住梅洲君的眉骨。
很少有人连指尖都透出顽铁般的冷硬,梅洲君的眼珠受此压迫,下意识地往侧边游走,又被隔着眼睑截获了,一股酸楚的巨力钻进眶子里,黑的红的银的齐齐迸溅,仿佛祷祝不成,在锡箔纸上烫出的两个含恨的孔。
他的眉骨,眼睫,甚至瞳孔震颤的幅度,都尽在另一个人的掌控之中。
“你管不住眼睛,我不去计较,”陆雪衾忽而短促地笑了一声,“只是你多看一眼,泉下便新添一鬼,你只管去看。”
梅洲君从这话里听出无形的杀气,背后霎时间掠过一股寒意。以陆雪衾的手段,何尝不能把事做绝?
“你对他做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