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于他有几分?
他想和他一直这样下去。
盛家行愣了愣,没有回答,然后说:“进去吧,外面有点冷。”
于帆一阵失望。关上落地窗,拉好窗帘,又鬼使神差把窗帘拉开,有点控制不住地转身就去吻盛家行,他需要他的体温,他们的唇刚分开没多久,现在就变得冷了。盛家行回应着他。
可能全都有点寂寞了。
大年初一是个雨天,潮湿阴冷。盛家行和于帆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于帆拉开窗帘一看,大失所望,这种天让人提不起劲来。放了一张盛家行比较喜欢听的碟,又溜回了床上。
盛家行也没什么兴致,睡过了头,反而更没精神,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于帆。
于帆一脸疑惑地接过来:“什么?”
“压岁钱。”
于帆怨恨地打开信封,一套同号的各面额簇新的纸币,一共一百八十八元八角八分,也不知道盛家行从哪里弄来的。居然还真给他压岁钱,当他小屁孩。于帆想起什么,跑回自己房间拿了一个精美的盒子回来,里面是一对筷子,趴在盛家行身上,说:“猜猜看,这对筷子多少钱?”
“一百八十八。”
“哈哈……我们之间果然很有缘分啊。”于帆为这种巧合笑得像个孩子。
盛家行不禁莞尔。果然,跟于帆这种人混久了,大脑就会有退化掉的嫌疑。“几点了?”
“快一点了。”于帆看了一下时间。
好好的一个初一,他们倒有一半时间是在床上渡过的,真是白白辜负了中国传统的古老节曰。于帆穿了衣服去厨房煮咖啡,这是盛家行的习惯,有段时间,于帆认为常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捣古了茶叶回来,中国人喝什么咖啡,喝茶都好,既提神又有益健康。结果,他的努力半点收获也没有。反倒是他自己跟着喝起咖啡,这一两个月,一起床就自动自发地煮咖啡。他曾经很愤青得鄙视过的外国焦糖水不幸沦为了他生活里的必需品。
盛家行对此倒非常满意,于帆煮咖啡的手艺要比他的厨艺不知好上几倍,不枉他的亲手指导。
两人起床后吃了点东西,陈格他们打电话过来请他们过去吃饭。于帆看着盛家行,盛家行迟疑了一下,点头同意。于帆笑得像只偷到油的老鼠,恨不得把自己淹死在油缸里,放下电话,非常“贤惠”地去准备外出的衣物。临出门时还非常婆妈地抱怨天气不好,走在道上又假惺惺地抱怨一地被雨浇透了的鞭炮屑。完全是兴奋过度的表现。
陈格他们的小区里养有一堆的狗,还全是特会吠的小型犬,什么人一进小区大门,就会惹来一阵不分青红皂白的狗叫声。
可怜于帆半年多的时间出入盛家行所在的安静住宅区,一度不识烟火味,惊得以为自己闯入了宠物基地。盛家行不喜欢任何长毛宠物,比较悲哀的是,长毛宠物大都很待见他。他们俩撑着伞刚一下车,花坛里就蹿出一只粘了毛的哈巴狗,围在盛家行的脚边打转。于帆看着有趣,伸手就想去逗弄一番,那狗很不狗面子地冲着他吡牙吼叫。
盛家行嘲笑:“你这人连狗都嫌。”
于帆脆弱的心又受到了伤害。
不得不说,陈格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啊,不但出得厅堂还入得厨房,就是眼光不太好,居然会喜欢程越这个千年祸害。
程越还是第一次见到盛家行本人,一照面,就在心底里说于帆走狗屎运。两个人互损了几句,于帆就把公司里发下来的一箱牛奶愣是塞给了程越,大过年的,窜门要备点小礼物什么的,反正他和盛家行都不涸烩东西。
程越一下子黑了脸。陈格正发神经,认为他睡眠质量不好,每天逼着他喝牛奶,喝得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家里还有大半箱没喝完,于帆这混蛋又给弄一箱过来。
陈格招呼了一下,就去准备晚饭,此君做菜水平很有两把刷子,而且此人不像盛家行,身怀绝技却死活不肯做菜,据程越说,陈格的父母都不太会下厨,为此儿子练就一身好手艺,盛家行会做菜,是因为上学时周围没有可以让他有进食欲望的餐厅。
陈格他们原本预备了很多酒,但是盛家行要开车,程越胃不好,这二人都不能喝太多酒。酒的任务就落到了于帆和陈格身上。两个人都很开心,拼酒拼得风声水起,于帆的那点小酒量在陈格面前只有惨败的份。
席间,陈格说起今年预备买房子的事,他和程越准备安定下来。于帆很高兴,陈格给的窝,程越这只蜗牛是再也没法驮着壳到处流荡。
盛家行看了他们一眼,留了一个朋友的电话给陈格,说装修时可以找他。
第十章
承诺一生是件需要勇气的事,不是说说就能实现。
于帆他们走的时候,陈格和程越一前一后地下来送他们,程越锁了门,顺手就把钥匙揣口袋里,陈格又给掏出来拿在手里,说:“又把钥匙和手机放一块。”
“忘了。”程越悠悠闲闲地跟在他们身后。瞟了一眼眼红的于帆,“干嘛?羡慕了?眼红了?别跟个怨妇似得盯着我,没法的事,我比你有魅力啊。”
于帆跟被掏子肠子似的,冲着陈格说:“你养他也不能放养啊,这个东西是要驯养的。”
“谁驯谁啊。”程越嚣张地说。
盛家行看不下去,不得不说:“于帆,你走不走?”
于帆乖乖上车,程越哈哈大笑,大声对陈格说于帆是盛家行的召唤兽。只是,于帆这只召唤兽,是那种不小心召出来,然后死活不肯回去的变异品种。
陈格笑了笑,叮嘱他们开车小心点。
盛家行把车窗放下来一点,让车里的空气流通一点,于帆这个笨蛋,就会傻喝,刚才在陈格他们家里,他还一副很清醒的样子,现在酒劲上来,只有晕乎乎靠在那里的份。
于帆也是给刺激的,程越和陈格他们后来者居上,好得蜜里调油,巴不得生在一起似的,反观他和盛家行,腻在一起这么久了,还处在游离状态。喜欢一个喜欢得像在虐待自己,明知委屈,却还是情不自禁。
盛家行问:“你怎么了?”
“陈格人真不错,长得不错,对程越真是没话说啊。”于帆含沙射影的。
“是很不错。”盛家行说,“连我都动心。你喜欢的话,去争取一下。”
于帆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喘不上来。缓过劲来:“朋友妻不可妻啊,再说,陈格不是我中意的型。”
“你中意的型是什么样的?”
“很英俊,有点瘦,老是指使别人,把房客不当人,爱理不理……”于帆住了嘴,他果然跟自己有仇。
“品味不错。”盛家行笑起来。
“彼此彼此。”于帆不忘给自己的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