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在思考什么?朕学得认真,尊师重道,有什么地方是您不满意的吗?”周奕撑着下巴,眯眼笑着。
西边的院落传来一阵树木摇晃声,似乎“先生”这个称呼便可以戳动某些人的神经。
钟阑自然也注意到了,捧起茶杯,表情娴淡:“没什么。只是燕国君已经将经书都读透了,我很难教什么。”
“先生教同样的东西会带来新的感悟。”周奕声音柔和,“自然是不同的。”
风平浪静,西边的院子却仿佛被狂风扫荡,树木摇晃碰撞发出沙沙声。
周奕斜瞥一眼西院,掩嘴眯眼笑。
钟阑眼皮直跳,咳了声,和燕国君说今日的课教完了。
“先生,你莫不是要厚此薄彼?”周奕挑起单边眉梢,“昨日,你同罗国君的课可是从早到晚的,今日不过两个时辰就要赶朕走了。朕一腔真心,这可如何不凉?”
钟阑:“那你就凉吧。”
周奕:“……”
“陛下好走。不送。”钟阑抱着书卷,起身,表情清冷而孤傲,瞥了眼燕国君,转身就回屋子了。
周奕在院子里,单手扶额。待钟阑转身后,他眼中露出了凶光,继而嘲讽似的笑了声。
院子里传来响亮且温和积极的声音:“先生好生休息。朕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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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休息了,退下吧。”
“是。”
周奕抬手将门关上。昏暗的房间里,烛火的统治范围扩大至门后,露出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身影。
李微松倚在墙上:“陛下,您这样要等到何时才能拿下他?”
“不用废话。”周奕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他迟早会抛弃闻姚倒向朕。”
“我们都想要切断他与闻姚的联系,首先就需要让他选择你。”李微松挑衅似的,“我倒是没有陛下急。毕竟我只是想要钟阑的命而已,早晚都可以;陛下想要的,似乎更多,那得抓紧了。”
窗户开合,寒风耸动。烛火在室内疯狂舞动,在昏暗中落下的光影飘动不安。
周奕的表情隐匿于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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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某个阴沉的上午,钟阑正在给周奕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