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外有人急呼,说是有要事求见燕国君。
周奕抵着额头,认真盯着书本,漫不经心:“朕不是嘱咐过了吗?上课时不许打扰。”
“启禀陛下,此乃万分紧急之要务,”传令使作揖,“近来流匪肆虐。您命京城给帝师大人送来的珍宝被匪徒截获。不仅如此,三条官道被各路劫匪把持,您颁给玉关将军的军令也被公然抢夺!”
周奕似乎来了兴趣,微皱眉头转向钟阑:“先生,您这几日刚在讲安内之法,这就来了送上门的案例,容学生早退,也算是做功课了吧。”
钟阑求之不得。
周奕一走,他立刻到西院去,却发现闻姚也不在。他皱起眉头,想到最近所谓的流匪问题。
两国对峙,人民得以休养生息。然而长期战争留下的病症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那么多小国覆灭,逃兵、残部,流离失所,最终都变成了流匪。
流匪问题不仅困扰燕国,也困扰罗国。
看来那些匪徒不仅让燕国头疼,也让闻姚头疼。
流匪事关民生,向来闻姚也左右琢磨不定。他这些日子不避讳钟阑,钟阑放心不下,让人取来相关奏折,正打算写完交予闻姚。
“先生,您为何如此劳累自身?”
钟阑一抬头,刚才离开的周奕正抱着手臂站在院外,神情自若地望着他。
“朕已经让人处理完了,”周奕微笑道,挥手,宫人们端着各色精致的菜肴翩然步入院落,在石桌上摆了一桌佳肴,“朕让人准备了全蟹宴,正好请先生尝尝。”
这么快?
钟阑皱起眉头。他这般犹豫不决落入周奕眼底,他温和地走近,拉着钟阑坐下。
“朕向先生学得好,自然能快速做出决策。先生,教书已然累了,就勿动用心思了。”他牵起钟阑的手,看到刚才处理奏折时沾在指节上的墨汁,冷笑着用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墨块,“先生,真的好学生会在意您的感受。您一直以来渴望清闲享乐,谁又能让您劳心伤神、替他操心呢?”
钟阑一把抽回手,淡淡:“我乐意。”
周奕微愣,表情重回温柔:“不说了。先生请先用膳。”
钟阑瞥了一眼,视线落到那桌菜肴上。
“先生不敢吃朕的东西,”周奕丝毫没有气馁,反而很主动,“朕知道,得一步一步来。朕与父皇不同,并不想伤害先生。先生与朕,可以慢慢来适应。”
他用自己的筷子夹了菜,全都尝过了,再挑给钟阑。
这的确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