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三门 有更新 4683 字 8天前

“你够了啊,你多大,他多大,还计较起来了。”云拂无奈地嗔怒道,“我们连酌可乖了。”

“多少钱一条?有钱一起赚啊。”

“去你的!”

“别不承认,你是要把他宠坏的。”我扣着手指头说,“柏潜比他小一岁的时候,比他沉稳多了,谁也不靠就拿了双男主电影二番。再说远一点,我十七岁的名气就比连酌大几倍了,到他这个年纪找我的本子都接到手软。孩子不是这么带的,知道你宠他,但也该收着点。”

云拂根本不听劝,“你可算了吧,你就是对人小孩有偏见。拿他同你和柏潜的时代比?怎么比啊你告诉我!现在但凡长得看得过去的,都来当明星了,演戏演戏不行,唱歌唱歌不行,图什么啊不就图来钱快?连酌好歹演技有模有式,也出过一张专辑,他才二十一岁,已经是同期里不错的新生代了。”

“算了我不跟偏心偏到后背的人争。”

我想起今天逆水衡之的态度,换了个话题找云拂问内情。衍生作品最忌讳有版权纷争,我可不想投了钱进去全打水漂。

云拂听了我复盘的情景,说:“这个情况我知道一点儿。版权已经卖出去了不用存疑,当时逆水衡之还因为卖版权被她的读者脱粉回踩,这事在她们作者圈好像闹得还挺大。都是说她掉钱眼里去了,只顾着恰饭,根本不爱她笔下的人物什么的。”

“读者的反应也太大了吧。”想起《大帅你来》命途多舛的影视运,我忍不住置换到作者身上,“完成一部作品要耗费作者多少心血,读者仅仅花几个小时就看完了。看的人还要反过来说写的人不爱笔下的角色,这是什么道理?”

云拂反过来说我,“你也别说太早了。你和逆水衡之也就是吃了顿饭,人心隔肚皮,你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吗?现在的圈子乱得很,什么人都有。她们以写作为生靠稿费能赚几个钱啊,只有卖了版权做大项目才能赚得多点。本来就有不少人以卖版权为目的写作,尺度情节什么都严格按照影视剧的要求来写,都是为了生活哪有什么对不对错不错的呢。要我说,政治觉悟正确,法律意识不单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私德什么的,只要没披露出来,还是有很多追捧者的。”

云拂的话在我心间绕了一圈,我没太纠结,应她,“可能你说的都是事实,世界确实是参差不齐的,但我不喜欢这种风气。这个项目的资本评估我想再考虑一下,你也让连酌有个准备。我现在懂了,原来不只是观众的处境很卑微,读者的真情实感经常也会付之东流。我不能做到只支援一个弱者。”

处理完工作的事宜,我切换了频道去找柏潜谈情说爱。提到这个项目的时候,柏潜意味不明地在我耳边轻轻咬着字:“原来你还打算花八千万去捧连酌啊。”

我起初没听出来柏潜嘴里的酸意,还尽量详略得当地和他继续讲这个项目,末了还补了一句:“这个电影要成片,经费肯定不能省,原著就是一个大制作,云拂说光版权费作者就得了四千万。”

“哦,所以你不但还要追加八千万去捧人,为了让人名正言顺进组还亲自去找作者要背书了。好厉害啊,树竟容。”

如果这样我都听不出柏潜在吃醋,我也太不够格当他男朋友了。但咂摸着柏潜捧着手机吃醋的样子,我心里还挺美。

于是我故意逗他,“怎么了,你不会是这种醋都吃吧?”

“什么叫这种醋,八千万送别的男人带资进组呢,追究起来跟你在外面养外室也没差了好不好。”柏潜那么坦诚我是没想到的,他之前的态度不自己剖白,我始终琢磨不透,暧昧不明。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喝了一壶醋的柏潜,难得情绪外露,他为我着急的口气,让我喜欢得还想再逗他一逗。

可我还没行动呢,柏潜就误打误撞让我心疼了。

他翻起了旧账,说:“当年我片酬也才二十万,清清白白进的组,就因为身上喷了点香水,第一眼被你当场下面子不说,还指责我耍手段要赶我走呢。现在呢,才十一年而已啊树老师,你好偏心啊……”

“你可不要借题发挥啊。”我板着脸把柏潜的言过其实按死在场,听他在电话里甩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心疼,什么甜言蜜语都胡乱说出口:“你这么会脑补,怎么不想想,可能是十一年前的树竟容第一眼就对你意乱情迷了,又不肯承认,所以使劲儿来引起你的注意力呢?”

柏潜随意的一句话就令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怎么敢,你第一眼就把我想成了邵飞。”

一点点不甘,又有些自傲,这就是未来的巨星回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口气。我好喜欢他。

我的灵魂伴侣,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个阶段就好了。

第83章 -鸟兽栾飞,我们终将面对苍老。

我使尽糖衣炮弹哄柏潜不得,无奈之下只好拿出了杀手锏,答应他时间方便就去探班。

连酌的试镜时间很快就定下了,4月17日,洛杉矶北部。

试镜前夕,云拂带连酌深夜抵达洛杉矶,落榻在影视城附近酒店。

试镜当天大早,我就收到了两个消息。一条是逆水衡之和编导组的合影,一条是云拂说连酌的状态不对。

我随手给逆水衡之回完一个“有劳”的表情包,给云拂去了通电话:“什么叫状态不对?”

云拂挂了我的电话,发了一张连酌靠窗远眺的背影图过来,附言:“大概是这样一整晚了。”

我放下手机,拎了外套就开车上路。都不用再多问,我就明白连酌这一整晚怎么折腾的了。

开了一个小时车,我才在高峰期赶到他们停驻的酒店。云拂在酒店电梯边等我,看我气色不好又帮连酌说情:“你别着急,当心这副表情吓到他适得其反了,他现在就是拧巴住了,你开解他两句没准就好了,哎……”

我没理云拂,拿了房卡刷门进去就把她挡在门外了。

套房的规格等级看起来很不错,隔音棉把云拂在外面的所有动静都绝缘了。

我进去的时候连酌还保持云拂拍照给我的姿势,他僵硬倔强的背影让我心头烦躁得很。我甩了外套翘腿坐上他身后的沙发,动静那么大见他还不动如松杵着,舌尖顶顶腮帮子,点了根烟。

我们耗了挺久,半盒烟头下了烟灰缸,我终于把情绪压下来了。开口时我的声音很哑,好在算得上温柔,我冲他已经挺得不太直的背招手,“坐过来,让我看看你。”

地毯吸了脚步声,那张憔悴的脸不太情愿地看向我。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催连酌过来,“这里。”

面对这头小魔王,我向来都是没什么耐心的,但眼前蓦然浮现云拂今天在电梯口等我的模样,突然就鬼使神差地伸手把连酌按进了怀里。

四月的天,我还穿着绵软的线衫,没多久就感到了胸前的湿意。

连酌好像一直很爱哭,眼泪说来就来,不管是不是真的到了伤心处,亦或只是他撒娇的手段。我心里叹了口气。

我保证只是很轻的一口气,但这个小鬼精黏着鼻涕泡就跟我发作了。

脸脏得我没眼看,我抽了纸巾往他脸上按,他还气昂昂地控诉我:“你哪里有一点慈爱嘛!我都哭成这样了,你一点都不温柔!”

我嫌弃地把他推远点,“ ”了一声,“我看你也没什么状态不好的,走吧,试镜去。”

我的话刚说出口,就像给连酌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瞬间的功夫,他恨不能藏进沙发底下。我看得牙痒痒,忍不住在他翘起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轻轻的也没用力,哪想到他反应极大的“嗷”了一声,爬起来就往我身上扑。

我费力制住他,他仍激烈地和我对抗着。我看着他圆圆的头顶在我眼皮底下不管不顾的扭动,两眼过去,就心软地松开了手。他又要朝我扑,手臂已经揽上了我的腰,我叹了一口气:“见好就收啊,你老板一把骨头了,别给折腾废了。”

连酌的动作一顿,老实巴交地在沙发上并拢腿坐好,声音轻细不可闻:“我演不好盛莫山的,不去试镜了行不行。”

他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我没逗他,只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不是想和柏潜争个高下吗,他以前演过一个形象类似的配角,你要是把主角演好了,不就……”

“那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连酌扯了把我的衣袖,小声地哀求我,“哥哥别再打我的脸了,行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