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支却吩咐贾玉姮绕去了另一条较为偏僻的小道,直到绕过了竹林,真的抵达了一处乱葬岗,他才叫贾玉姮停下。
“你可以走了。”席子下人声传来。
“走?”贾玉姮扫过一眼这乱葬岗,“走去哪里?”
“你天天嚷嚷着要走,却不知去哪里?”祁支反问她。
贾玉姮愣了下,明白过来他是要放她离开,但她仍搞不懂他这一番动作是什么意思。
他让她拖着他的“尸体”出城,又把他丢在这乱葬岗里,然后却让她离开,自己仍躺在裹尸的破席子中又是何意?
贾玉姮皱了皱眉心,又折了回去,在破席子边跪坐下来,垂下头似在隐隐啜泣,实则低头问他:“我走了,那你呢?你在这破席子里干什么?”
隔着一层薄薄的脏席,祁支默了一会,开口问她:“你知道我的身份?”
贾玉姮犹豫片刻,“知道,你是前朝世子。”
“我既是前朝世子,你便该知道要杀我的人有多少。城中有重兵把守不至于混入刺客,但出了城,便到处都是荇族的埋伏。如今元景城只进不出,你以为我放你出了城,你就能离开?”
贾玉姮愣住,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他放她走,在元景城只进不出的情况下,只有她一个人不明不白地出了城,必然会被荇族人认为是与叛军、甚至与世子有关的重要人物,他们是定不可能放她离开的。
贾玉姮微张开嘴,有些错愕,“所以,你一直关着我不放我走,是因为………”
席子下,祁支的催促声加快:“快走,他们不会进乱葬岗来,但若你久不离开,他们也会起疑心。”
贾玉姮捏紧了手心,情不自禁去看面前一动不动的席子,声音有些慌乱,“那、那我走了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乱葬岗,自然是诈尸了。”
席子下声音狡黠,甚至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但贾玉姮却知道必不可能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他是世子,是荇族的核心目标,此刻的元景城就如被荇族包围起来的困兽,里头是他们的目标,外头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埋伏,他想离开谈何容易。
贾玉姮又不是什么无情无义之人,她知道祁支是在帮她,她就必不可能将他抛下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