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柴笑所言,大概是两年前接了个任务,追着那“猎物”跑至此山,当时为了潜伏跟踪,连着三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得手后没急着走,就地休息,又捉了河鱼烤来吃,也就是那时,发现了阴河阳鱼。
柴笑一边引着几人从弯拐的暗河河道中游过去,一边当故事说,教人放松心神:“俺觉得奇异,回头就给妍娘说,噢,妍娘就是俺那婆娘,她祖籍在荆州附近,说打小听老人提过那种生人勿入的大峡谷,里头往往别有洞天,告诉俺可以试着摸进鱼来处看看。”
“后来俺找着机会,就来这儿摸排过一次,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这暗河溶洞也就刚潜入的那一段看着吓人,越往里走,水流放缓,除了黑黢黢不见光外,倒是格外平宁,如一潭死水,而游过中断后,现出几条岔道,打左手方溯流而上,连过两个迂回的急湍后,便离过山不远。
这急湍水浅,激流主要得因地势,山中腹腔高抬,形成一定落差,好在并不是缓坡而非瀑布,人力倒是能克服。
柴笑指着前方:“看!”
荡漾的水波中蕴育出一团白影,如流银一般随涟漪铺开,而后黑暗与混沌褪去,山体愈发明亮,水面的白银渐被覆盖,似有蘸着朱红浓橘的笔尖层层晕染,又似盛着一整个初升的旭日。
双鲤冲出水面,尖叫:“哇,光!”
五人穿过壁顶落下的光幕,听见咫尺鸟鸣,抬眼眺望,仿若误入人间仙境。目所及处,无数的细流瀑布汇成半圆,织就帘幕,山壁上爬满藤花,秋高风爽,红黄相间,斑驳而美丽,阳光照射的地方,艳得能滴出浓彩,照不见的角落,则清幽得怡人,像是被一劈为二,断出两个小世界。
静水湾上停着一只竹筏,一人宽,从取材到做工,都十分结实,公羊月顺手拽了一把,心想该是妍娘进来时乘坐,毕竟听柴笑说法,是个身怀六甲的大肚婆,得稳健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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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燕山后,萦怀意外地没有直奔拓跋珪的中军大营,而是先去国都中山城中段赞的官邸。段赞今日没有在禁宫当值,正在院里同人议事,瞧见他长驱直入,忙挥手将左右屏退,疑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哦。”
“得手了?”
“没有。”
场面极度诡谲,段赞被噎得说不出话,就差一个猛子跳起来,不顾风度姿态,卡住他喉咙一把将人捏死,可转念想想,这小子就那脾气,不通人情,油盐不进,犯不着自己大动肝火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