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部费尽心机才寻得这么一个机会,但是却被萧九秦打得节节败退。颂部年轻气盛,有心要再出战,但是却被身边的人给拦下。
“将军,现在绝不是出兵的好时机,现在大梁军队步步胜利,我们这边人心不稳,若是贸然出去一定讨不到好。”
“那你们的意思就是要这样龟缩是吗?那何时才能直入中原,将大梁皇帝的脑袋摘下!”
“将军……”一人神色微动,眸中闪过一丝什么,“您是忘了郢都还有那人的存在吗?”
“什么意思?”颂部微微蹙眉。
“郢都也并非人心齐一,据属下所知,如今几位皇子为夺嫡而斗争,已然到了动摇国本之际,若是这个时候……那位赢了?”
“赢了又如何?”颂部耳垂上的玛瑙晃了晃,眉眼凌厉,隐隐带着一股煞气。
“赢了自然于我们有利,”那人又往前走了一步,“那位先前便与将军达成协议,一旦他掌握实权,那时候便是践行盟约的时候。”
“那时……只要一句话,那位平津侯便再无张牙舞爪的机会。”
“一句话?”颂部眉头紧锁,他越听越觉得迷惑。
“那位只要说萧九秦是反贼,那么……他焉能再在将军面前叫嚣?”
颂部恍然大悟。
“但是北狄如今面临一桩窘境,粮草已经不足十日,一旦郢都的那位不能尽快得手,那么这边也难以撑住,到时候,即便能有机会将萧九秦击退,我们也撑不了多久。”
“所以你的意思是?”颂部见他意有所指,忽然反应过来。
“自然是烧杀抢掠。”那人扯唇笑了笑,“大梁的军队我们打不赢,但是大梁的百姓手无缚鸡之力……何须费什么力气。”
此话一出颂部面上带笑,应和道:“你说的对。”
他们向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北狄人被称为蛮子不是没有道理,既然不是他们的子民,所以何必要手下留情。
自那夜偷袭之后北狄消停了整整三日,萧九秦忙着在城内布防,又紧赶慢赶和周边几个府县好歹借来一点粮草,勉强能够让士兵和百姓果腹。
柏砚这几日也跟着他处理贵溪府的事情。
贵溪知府逃窜得突然,将贵溪府一应事务撂下,整个府城的事务一团乱麻。
其实先前贵溪知府在的时候这些事物也并没有办得多好,但是毕竟不至于荒废,此次若不是柏砚伸手去做,想来最后祸害的还是老百姓。
萧九秦和柏砚一个武将一个文官,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勉强让贵溪府不至于乱套。
但是就在他们忙着这些事的时候,贺招远带着一队人马匆匆回城,他马不停蹄的往知府府邸赶,身后的人险些追不上他。
萧九秦看到他的时候正在刷马棚,柏砚拿着一沓账本在翻看。贺招远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喊了声,“你们二人可真的是悠得住,你们可不知道……现在外面大乱了!”
萧九秦手里的动作一停,柏砚也看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贺招远是被派出去侦查敌情的,他惯会用一些法子迷惑敌人,而萧九秦更是放心他出去,这两日的消息全凭贺招远派人送回来,他们暂时对外面的消息所知不多,只知道城下敌军偃旗息鼓,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大事。
但是只有贺招远知道,并没有什么大事在酝酿,而是那大半的北狄蛮子挥兵周边府县,日日烧杀抢掠,由于消息闭塞,贵溪府又处在被包围的中央,所以这两日萧九秦他们哪里知道外边已经乱了套了。
“那一群蛮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明面上派人在军营周围巡逻,但实际上只是在迷惑我们,深夜他们一波一波的从大营出去,各自分散到周围府县,其先头部队烧杀为主,后续补兵跟上,抢掠为主,将百姓给霍霍了个干净!”
回来的路上,贺招远见惯了人间惨状,他气愤不已,但是为了不耽误事情,还是暂且先将消息传回来,将剩下的人派遣到各处,探查剩下蛮子的踪迹。
“现在外面情况如何?”萧九秦拳头攥紧,恨不得生啖北狄蛮夷的皮肉。
“百姓何辜!”柏砚手中的账本被捏出褶皱来。萧九秦现在恨不得立刻带兵出去,将一众北狄人给斩杀殆尽。
柏砚看他脸色不对,忙握住他的手,“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再等着消息传进来,时间拖得越久,百姓们被残害的越多……而且,杀了怎么够,还要让他们尝尝这滋味儿。”
萧九秦整兵的速度迅速,贺招远先行一步,柏砚有心要跟着他们,但是奈何自己一点都不会武艺,跟着也是拖累。所以他最终还是留在贵溪府,一边等着消息一边向萧九秦他们传达城外的消息。
萧九秦只带了三千人,而且这三千人还是分十拨偷偷潜出城的,为了防止被敌人发现有了准备,他们还分出一波来,在半夜发出突袭,将敌军的大营给搅了个混乱。
柏砚只披了一件大氅站在城墙上,他看着城下的骚乱场景,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五年前郢都的那场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