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宁远吗。”袁容无机质的声音打断他,平静抛出的名字像记猛锤,将对方的淡然无波砸出丝裂痕。
“干着一切暴利营生,却不去沾那块最挣钱的。”
“天鹰不碰毒,为什么?”
顾青严的唇角痉挛般颤了颤,眼睛阴下去。
“因为你在上面栽过,知道这是最致命的生意。”
袁容的话将他逼回多年前的暴雨夜。一张埋在记忆深处的脸,那是落在他心上的毒疮,也是他最难堪的一笔,过电般的恐惧与恨意过去多年依然如跗骨之蛆。
他仔细打量起袁容。
“你是谁?”这一次,他问得认真。
“我姓宁。”三个字,跟当年那个第一次站在他面前的警察如出一辙。
细看,袁容有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他没忘记的,宁远的眼睛。
带着特有的锐利,浓密的睫毛遮住一切情绪的冷然。
宁远,没想到当年你费尽心机保住的种,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是该说句恭喜还是报应。
想到这,顾青严眼角微微一蔑:“他儿子,有意思。”
“他们怎么走的。”袁容问。
“你要知道?”
“说。”
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想象的他们什么样?因公牺牲,宁死不折,是个英雄?”顾青严嗤笑,“条子不就擅长给死人扎花环,搞个虚像歌功颂德刺激更多不要命的往前扑吗?”
“说明白!”袁容向前跨了步,心却没底似的往下坠,风吹开他额前的头发,那双眼睛直逼着顾青严。他知道自己正无限接近真相,但却不肯定是否有勇气面对迷雾后的他们,只能听见心在狂跳,嗓子发紧。
“宁远,他碰毒。”
袁容僵住,盯着顾青严,像生怕错过什么就听不懂一样,短短几字耳鸣似的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