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江北短暂回a市待了两天,很快又开始出差,不过他们现在通电话的时间比原来更多了,高老板也在慢慢学着跟韩檀分享自己的生活,两人的关系完全没因为长时间的异地和忙碌变得疏离。
今天门诊结束得早,赶上食堂中午的高峰,韩檀和沈暮好不容易才找到个位置,刚一坐下就听到后面有两个不认识的年轻医生在聊八卦——竟然还是韩檀的事儿。
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还没说够。
韩檀无所谓地低下头专心吃饭,想起沈暮前些天提过一嘴,说想要开始备孕,顺手从自己盘子里夹了两块猪肝给她补充点叶酸。
然而沈暮已经被后面那两个人搞得没了胃口,她听了一会儿,直接起身走过去,把那人面前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声音很大,乱糟糟的食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韩檀一周给三院卖命80个小时的时候你是在忙着嚼舌根吗?他一周负责两台移植的时候你会在背后说韩医生怎么这么厉害吗?他两个月发三篇q1,只来了三院三年就给心外挣了一面墙的锦旗,他这辈子不上手术台也是最优秀的医生,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沈暮说完这一大段就跑出了食堂,韩檀追着她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慢条斯理地折回来,笑着看向刚才那位医生,又补了句:“我猜你是刚来新院区的医生,自我介绍下,我就是韩檀,我觉得沈主任说得没错。”
沈暮一个人坐在门诊楼后面的花园里,韩檀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两只雪糕,递过去一只,在她身边坐下。
“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
沈大小姐接过雪糕狠狠地咬了一口,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刚才不会去跟那人道歉了吧?韩檀,你要是敢——”
“我有病啊?”听到这话,韩檀忍不住笑起来,“大小姐,除了你,这世界上哪还有人敢欺负我?你真以为我是个软柿子吗?”
沈暮眼珠一转,想起高江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了句,“那倒也是。”
从沈暮去美国进修时算起,他们也认识很多年了。三院是个没什么人情味的地方,有时候连沈暮这种在纯粹精英教育下长大的人,都会觉得这种慕强的氛围有些扭曲。
如果那天从手术室跑走的人是自己,沈暮想,她未必能像韩檀一般坦荡和从容地继续在这里工作下去。
韩檀总是用难听的话说自己,去年他因为拒绝了那台tof,甚至肯说自己没有心,可是沈暮知道,他才是对做医生最有信念感的人,只是他自己还没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