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 2)

奚野发出了一声尖叫,像是年幼的狼崽凄厉的哀嚎。

浑身沸腾的血让他忘却了恐惧,他猛地冲上前去,他凶狠地咆哮,尚未分化的alpha基因在他骨子里呼之欲出。他迎面抓住奚辰的领子,大力挥舞手里的针管,像是凿子一样扎进他的脖子里!

他只要把针管推进去就好了。

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的一秒……而他只是迟了那么一点点。

奚辰单手扼住他的咽喉,狠狠踹了他一脚,那一脚将他踢飞了半个客厅,奚野的头径直撞上了铁质的冰箱门,将门砸得凹陷进去,浓郁粘稠的血漫过他的视野,他无力地动了动手指……看到远处的奚辰拔掉了脖子上的针管,又一次扑向杜槿。

像是地狱一样的漫长的夜晚。

奚野只听到磅礴的雨声和越来越微弱的杜槿的哀嚎,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挣扎着爬过半个客厅,爬去杜槿的身边,血污凝固在他眼睛里,让他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他断了三根肋骨和一条腿。

但他摸到妈妈的手,发现她的手比他的还要凉。

“妈妈……妈妈,”奚野推着她轻声喊,“你醒醒……我求你了,你醒醒……”

她的指尖动了动,好像摸了摸他的脸,杜槿的声音细若游丝,几乎是他的幻觉。

“阿野……要好好长大。”

那是杜槿这辈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以后奚野才知道自己血管里流淌着怎样的血。

奚辰的超感症是基因决定的遗传病,超高的天赋,顶级的alpha,信息素等级高到能压制其他a,天生就是弱肉强食的食物链顶端,相对而言的是比正常而言失控百倍的易感期。

每一个易感期都是杜槿陪他度过的,同时注射大剂量的接近身体承受极限的镇定剂,两人以“出差”为由去另一处只有两人知道的荒郊野外的独栋别墅,别墅里空空如也,没有家具,只有几个装满抑制剂的冰柜和大量的干粮和水。

只有一次例外,那次奚辰因为过度劳累提前了易感期,来不及赶往市郊,于是不得已他们将自己反锁在了阁楼上……并且被年幼的奚野撞见了。

他们认识了二十年,结婚了十五年,一直走在危险的钢丝绳上,一直侥幸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易感期。

但意外迟早会发生……而且意外总是会发生。

奚野躺在病床上,他失血严重,躺了两个月,甚至没能参加杜槿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