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摘了烧尽的香,去抽屉里拿上根新的点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太久没动手,无聊,杀一个助助兴。”
男人沉默地瞧着她。
谢迟清了清掉落在案上的香灰,看他凝重的表情,唇畔勾起笑意,“说着玩,还真信啊。”
“没纪律。”
“我又不是正儿八经你们的人,谈什么纪律。”谢迟撩了下弯弯曲曲的细烟,“小鬼子半夜偷偷画地图,画到我门口了,他自己循着死味过来,我有什么办法。”
“慎行。”
谢迟轻飘飘地看着他,敷衍道:“知道。”
男人打量她这细长的手指,“不过你这拿绣花针的手使起刀来还真是一点不含糊。”
“小声点。”
说着,阿如端着冰水来了。
谢迟拿出一块怀表,“这一块比较适合您,雅致,内敛。”
“就它了。”
阿如将冰水放下,“您的水。”
男人点头,“谢谢。”
“您客气。”
“去帮先生量身吧。”
“好。”阿如为他让路,“先生您请。”
……
谢迟在火车上睡了一天,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昏暗。
她头有些痛,倒了杯酒喝下。两杯下肚,精神许多。
谢迟握着空杯头靠着窗,看外面缓缓滑过的风景发呆。她是每天都要喝酒的,哪怕只来上一口,也算了了今日事。
离开山寨那半年里,她老做噩梦,梦到在遍地尸骸里爬不出来,醒来也觉得慌,时间混乱似的,分不清现实与梦境,非得来上两口才能清醒一下。慢慢便养成这么个臭毛病。
她轻叹口气,放下杯子,忽然想起那个小土匪来。
这一晃,都五年多了。
那时,尸体都被烧的面目全非,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一块块、一具具全被她堆到一起。下了山,活活累的昏在一条沟里。
再醒来,她身上的钱财被人掏走了,那可是跟四哥借的活命钱啊。还有何沣先前给她买的玉坠儿耳环,本来要送一对给宋婉当结婚礼物,现在人死了,只能塞给她的尸体。剩下四对揣在怀里,原本想留个念想,或是日后应急当了,如今也不见了。就连那把驳壳枪也一并被摸走。
这下好了,男人死了,钱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