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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微雨没有收回搭在杨青手腕上的手,随着杨青把手按在床头的动作,他的手跟着延伸,在他和杨青之间架起岌岌可危的吊桥。

绝不放手,绝不,他不能失去吊桥。

岑微雨的睫羽下垂,藏住了自己的情绪,也藏住了杨青最爱的琥珀色眼睛。

我该不留情地甩下他的手,我该把他当成路边的杂草,随处可见的小石子,贪婪地吸食我血液的蚊虫。当我脱离肉体审视自己的处境,我发现自己被杂草绊住了脚,被石子挡住了路,被蚊虫吸干了血液,我被束缚在原地。

杨青像个被扎破的气球,体内的怨气不断宣泄,“你妈给我看了你偷拍的照片,需要我夸你是大情种吗?不过我建议你有话留到警察局和警察说。时代变了,大人,现在是法治社会。”

岑微雨很轻的回应:“抱歉。”

杨青像一拳捶到了棉花上,气没撒出去,火却越烧越旺,“所以我们目无法纪的跟踪狂大人,这次进山是为了什么?可别说是为了见我才出了车祸,你猜我是会感动还是愧疚?”

岑微雨转头的动作僵硬得像一台年久失修的老化机器,他看向杨青,掀开的眼皮道:“我没想过来打扰你,隧道出现塌方,院里安排我来……”

杨青快速打断:“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他羞恼成怒道:“也对,教授大忙人哪有空来看我。”说到此处,他狠狠咬了下舌尖,暗骂自己脑残,瞧瞧这说的什么话,这不就显得他很希望岑微雨来见自己吗?

自己搁那里脑补了半天岑微雨是专门来找他的,这下好了,啪啪打脸,你在别人心里连根葱都比不上!

杨青像踩在火焰山口,烫得站不住,他只想逃离这间尴尬的病房。

岑微雨仿佛洞察了他的意图一般,虚虚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改为攥紧。

杨青抽了抽,没抽动,看了看岑微雨半死不活的模样,他没敢太用力,冷下脸骂道:“你还要不要脸,别他妈像条癞皮狗一样抓着前任的手,膈应人知道不?”

岑微雨纹丝不动。

杨青视线移向果盘里的水果刀,又看向岑微雨的手腕,威胁道:“松不松?再抓着胳膊给你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