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好梦似幻(1 / 2)

此刻夜风雨俱凉,唯有两颗心滚烫,唯有一片情火热。

黎未寒好好歇息的计划,还是被打破了,一直到天将明才罢休。

宿在船上,闷在船舱里,本是不大舒服的一件事,可是今日,两人却险些将那让人舒坦的事做个彻底。

黎未寒从未想过时惊尘这么缠人,一双腿勾着他,比缚仙锁都要管用些。

要不是忍着没到最后,只怕这人的身子非得见血不可。

黎未寒自问不是个容易耽溺于声色中的人,但昨夜却被时惊尘那不同往日的样子,勾得险些丟了魂。

他从前总觉得,这人与人之间不过萍水相逢,不会有什么人值得神魂授予。直到昨夜才发觉,原来世上的情可以如此浓烈。最简单的肌肤相亲,会是如此简单快活的一件事。

黎未寒本质上是个很简单的人,不会将两人之间的感情想的太过复杂,也不喜欢爱恨情仇都斤斤计较。

一段感情只要让他高兴,便是良性的感情。让他困惑不解的,便不可以开始,需要挥慧剑,斩情丝,斩旁人的情思。

这些年接近他的人里,一半是喜爱他的相貌,一半是觊觎他的灵力,利益掺杂远多过一片真心。

时惊尘喜欢他,那是一种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情。

他能拒绝任何人,唯独不能拒绝时惊尘。

不过,这傻狍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他有这样的心思的,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许是对原著里那个龙傲天的印象太深,即便察到风吹草动,也不敢肯定。黎未寒仔细想来,忽然觉得时惊尘从前的种种举动都有了解释。

原来不是撒酒疯,是一早便在心中情根深种。

这小东西倒是真够为难自己的,居然忍了这么久。

“师尊……”时惊尘醒来时,一抬眼便看到了已然坐着靠在床栏上的人。

胳膊还揽在黎未寒腰上,许是觉得冒犯,睁眼的那一刻,他便将手抽了回去。

黎未寒哪里能如他的愿,直接捉了他的手,按在原处,问道:“昨夜不是大胆的很?”

时惊尘被他说得害臊,愣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答出什么话来。

他确实胆大,甚至有些胆大妄为。

要是黎未寒领昨夜生了气,他这会儿后悔都没地方后悔。

黎未寒看他这模样,只问他道:“你有这样的心思,怎么还憋着,弄得本尊还要操心你的婚事。”

时惊尘被黎未寒这么一问,忽然觉得心下一有些五味杂陈。

他哪里敢说出去,黎未寒一不好男风,二是他的师尊,他又怎么敢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说出去。

更何况这种事哪里需要说出口呢,分明旁人的眼睛都看的出来,唯独黎未寒一叶障目。

这人分明是世间最通透的人,却唯独看不透他的心思。

时惊尘垂了垂眸,忽地问黎未寒道:“师尊从前,是真的想让我与百花休在一起吗?”

若真是有一丝的喜欢,又怎么会把喜欢的人屡次拱手让人呢。

黎未寒看着质问自己的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热衷于撮合时惊尘和百花休,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意愿吗,还是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将这件事当成了一种任务,觉得他们二人应当在一起呢。

黎未寒头一次认真思考这种问题,他一意孤行地认为,只有原著的走向对时惊尘才是最好的,却从没发现时惊尘地路早已被他改变,这个人也早已与书中不同。

“惊尘,你有没有想过,若没有遇到本尊,你可能会有更开阔的天地。”

有些事黎未寒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但他还是说了。他希望时惊尘的能经历更多,更好的东西,而不只是拘束在自己的身边。

时惊尘听见这句话,愣了一愣,旋即揽紧黎未寒的腰,闷头道:“若不是师尊,我要更开阔的天地做什么?”

正是因为一个人走过这条路,才知道有一个人并肩同行,是多么令人羡艳的一件事。

时惊尘忽然很想告诉黎未寒他的过往,告诉他自己也曾有一览众山小的时刻,可这一切并没有让人留恋的感觉。

身侧,跑腿也好,挨骂也好,只要一睁眼能看见他就好。

黎未寒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若不是他,功成名就,万人敬仰又有什么意思。无非是仗着自己的灵力,能听一两句旁人违心的好话罢了。

黎未寒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小猫儿似的人,忽地笑了笑。

男儿有凌云之志,亦有绕指柔情。

他不能要求一个人永远一往无前,独当一面。人是会累的,时惊尘说的对,两人搭伙儿走路,总比踽踽独行要好过些。

“你倒是让本尊,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该怎么办呢。

他可是刚刚在仙门百家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他与时惊尘之间清清白白,只是师徒之谊。

眼下这师徒情深,到底是情深到床榻上来了。

男人说的话,当真是不作数的很。

“折腾了那么久,不再睡会儿么。”黎未寒看着手脚不老实的人,问了一句。

时惊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凑近了些,仰着脑袋问了他同样的问题:“师尊呢,师尊怎么不睡?”

这话问的讨巧。

这肌肤贴着肌肤,心里乱,脑子也不清利,哪里睡得着觉。

黎未寒垂眸看着时惊尘,刚想调侃他昨夜跟个咬人的小狗似的,一垂眸发现时惊尘身上的痕迹也不少,便忽然住了嘴。

除了吻痕,还有那水牢里镣铐留下的淤痕,一道道红的刺目。

时惊尘的身子是无瑕的玉,是洁白柔软的锦,不该被如此对待。

黎未寒不曾开口,对方却有话要问。

时惊尘支起胳膊,问他道:“师尊什么时候才能和我,真的……”

“真的什么?”黎未寒故意问了一句。

时惊尘见状,抬了身子伏在他耳边道了几个字。

有些字眼儿被隐晦地说了千百年,从来都是难登大雅之堂,如今被时惊尘这么一说,倒是只觉得直白可爱,并未有半分不堪。

大抵是有些不好意思,时惊尘说罢,便往被窝里一钻,闷声道:“旁人都这样的。”